第二天,茅庚还在熟睡中,王沁琴就在书房外嚷嚷开了:
“茅---那个茅先生,还没起床么!喂,起床起床,开门呢,我和沁吟有好消息跟你说。”
茅庚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了后半截,听说沁吟也来了,便强打精神,忙不迭起床。
如今王沁吟和王沁琴也建立起了师生关系,这事归根结底是爱胡搅蛮缠的王沁琴闹腾的结果。事情得从谭望娣拜茅庚为师说起,茅庚回到白溪之后,谭望娣自然也来白溪继续从师。王沁琴见茅庚竟然收了谭望娣做了女弟子,人家既然可以做得茅庚的女弟子,在王沁琴眼中便似占了很大的便宜,王沁琴立时便缠着茅庚闹着也要做茅庚的女弟子。
闹到王老先生那里,本以为乃父决不会接受这有些荒唐的要求,但王老先生和王二先生兄弟俩一番合计,竟然有些出人意料,不但同意了王沁琴的这个要求,还让王沁吟也一起拜茅庚为师。这一来让茅庚有些左右为难,茅庚心知王家虽然清高,但眼看着跟茅庚合作的苏、扶、顿家都因为自己而财富暴涨,王家作为原本与自己最亲近的人,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绝无可能的!自然也想要分一杯羹。
只因王云志要考功名,不能跟着茅庚学那与科举不相干的门道,偏偏王家除了王云志便都是女儿家,也正好王沁琴这么一闹,王家二位家长觉得既然茅庚已经娶了铃儿,又有人家谭望娣做茅庚女弟子的先例,不如让王沁吟和王沁琴一起拜茅庚为师,两姊妹好歹也有一个伴儿,再说两姊妹一起,也免得让别人说三道四。要不是王沁言许了康老的长孙康仁培,也许三姊妹如今都要师从茅庚。
茅庚当日对王沁吟颇有好感,正是因为这份好感,才费了唇舌劝说王家一起来到新化,事实上,茅庚觉得比起苏、扶、顿三家来,至少在心理上更亲近王家一些,有时甚至还觉得欠了王家一些什么,总觉得应该回报王家。对于王沁吟,虽说见了苏致妍之后便心知自己对王沁吟只是有一份欣赏和怜爱,不过总是愿意为王沁吟做一些什么的。
要做茅庚的正式弟子便要行正式的拜师礼,茅庚当然不希望王家两姐妹和自己弄成师徒关系。其一便是不屑于收沁琴做弟子,这种刁蛮少女做自己的弟子只能坏了自己的规矩;其二则是不希望沁吟活在森严的规矩下。如此一来,茅庚便与王家二老商量,答应教二女一些实用技能,但是须得换一个名目,名曰辅导,并不以师徒相称。
茅庚心目中从来也没有把沁吟当弟子的意思,王家二老其实也不在乎是不是以师徒相称,关键是王沁琴和王沁吟能够参与到茅庚的营生之中。如此一来,王家姊妹便成了茅庚这边的两个另类,其实茅庚是将她们当作妹妹看的,可又不能认干妹妹之类的,所以王家姊妹显得格外特殊,不是弟子而好似师兄妹一般,姊妹俩其实也是这么看茅庚的,尤其是王沁琴,一直就不怎么乐意叫茅庚“先生”,只是茅庚的学问实在是深不可测,王沁琴才肯叫上一声茅先生。
茅庚不大看得来王沁琴,反正自己也并不以其师自居,王沁琴肯学,则尽一份辅导的职责,若是不上心,茅庚也懒得管她。偏是王沁吟十分好学,倒是让茅庚在辅导上颇费了一番心思。
茅庚觉得王沁吟天分不错,便决定让王氏姐妹参与时钟——现在改叫时表——的试制以及以后的时表营生中来。
学业有专攻,茅庚选择时表作为王氏姐妹的专攻方向,一方面这上面的盈利前景非常可观,选择王家合作可谓心安理得,另一方面这上面的学问也足够姊妹二人琢磨的。
事实上,擒纵机构完成后,茅庚只是按照粗估的齿数比配齐了时钟分钟,粗估的齿数比存在较大的误差那是难免的,茅庚就教姊妹俩一起通过日光影子测出24小时时长与时表的误差,教王家姊妹如何修正齿数比,第一次修正齿数比便有姊妹俩的参与。
如今的时表24小时计时误差大约是九分钟至十六分钟,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相当精确的计时器械了。茅庚只是交代了一声还需要继续调整齿数比,但这事毕竟不如其他事那么着急,而且现在依然还处在验证擒纵机构可靠性的阶段,茅庚也就暂时放下了此事,并没有要姊妹俩赶忙算出新的齿数比的意思。
难道是王氏姐妹又算出了新的齿数比!以茅庚对姊妹俩的了解,要是真算出来的话,这也必定是王沁吟的功劳。
茅庚正在手忙脚乱穿衣服,外边铃儿便热心招呼起来:
“哦,是两位妹妹来了啊,我家茅先生昨晚熬了一夜,这会儿一时怕是起不来,不如你们到堂屋这边先坐坐吧,阿翠,快,快上茶。”
王沁琴揶揄道:
“呵呵,有些人靠了一些污浊手段,才能接近茅先生,嘿嘿,这会儿口口声声我家茅先生,我听了却有些害臊呢!”
王沁吟在一旁急忙拉了王沁琴一把,示意王沁琴不要多事。铃儿听了,也不生气,还是陪笑道:
“你们是茅先生辅导的学生,对我也就罢了,须得尊敬先生,你看茅先生一晚未睡,你们一早就来喊他起床,当学生可不能这样打扰先生的。”
茅庚胡乱地穿好衣服,打开门,招呼道:
“我起来了,你们进来吧。”
茅庚说这话时,铃儿心中大是不受用,却也只装着没事人一样,照样还是叫阿翠服侍茅庚梳洗。
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