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不过覃篴在回到草蓬船后,就向辅导员请了二十天的假。
离假期结束还有三天,覃篴坐在石阶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吊坠,这吊坠是爷爷留给他的,是覃氏一族开始守着南临山时一代代传下来的,吊坠在谁手里,就表明谁是南临山现任的守山人,在以前南临山妖怪还很多的时候,守山人的权利还挺多的,因为南临山的大大小小的妖怪包括人类都要听从守山人的命令,守山人在那时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后来,南临山的妖怪没落了,人类也开始搬往人类聚集地,再加上后来的守山人对南临山权利的无所谓,守山人也就没那么威风了。
梁郁从山脚下的阶梯一步步往上爬,远远地就看到覃篴坐在阶梯上,低着头,月光照在对方身上,表明时间已晚,对方仍不察觉。
待走进些,梁郁才发现对方手里拿着一个吊坠,而覃篴正对着吊坠出神,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梁郁看见那吊坠的样式,眼神黯了黯。
“篴篴?”覃篴并没有反应,梁郁叹气,只好退了退覃篴的肩膀,“篴篴?改回去了。”
覃篴被梁郁一摇,立马回过神,看了看梁郁,将吊坠重新挂在脖子上,伸手抱住梁郁,将脸埋在对方的胸膛里,瓮声瓮气的问梁郁:“阿郁,如果有一天,我再一次走了,你会不会生气?”
梁郁笑笑,丝毫不觉意外,“那篴篴一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覃篴立刻湿了眼眶,闭上眼,不让眼泪流出来,“如果我不回来了呢?”
“那我就化作山上庙里的神像,守着这南临山。”梁郁还是笑,只不过这笑多了一份苦涩。果然他的篴篴还是选择了南临山,放弃了他,其实,自己早就想到了。这又是何必呢。
覃篴不问了,问再多也是枉然。覃氏守着南临山这么多年,是因为南临山下镇压着一只大妖怪,那妖怪几千年前一夜之间屠杀了江南一带所有成型的妖怪,还要继续制造杀戮时被几大门派联手镇压在了南临山。覃氏一族的任务就是保持镇压的封印,不要让封印随着时间而消散,而保持封印不散的方法就是献祭,覃氏每个几十年都要献祭一个人,而这个个人就是覃氏每一代的守山人,之所以守山人的权利很大,其实就是覃氏对这些守山人的补偿。
覃篴和梁郁就这么在石阶上坐了一夜,覃篴睁着眼睛看梁郁的脸看了一夜,早上太阳出来时,感觉眼睛疲惫不堪,却还是轻手轻脚的从梁郁怀里起来,他要下去收拾行李了。这次的献祭时间就在这几天了,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让后灰飞烟灭,从戴上吊坠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被打了标记,一到时间,不管身处何处,都得死。
梁郁在覃篴起身时就醒了,看着覃篴往山下走,他也跟着覃篴身后往山下走。覃篴请了多少天假他知道,加上路途的时间,覃篴要走了。
覃篴一步一步下着阶梯,慢慢地收拾行李,在上山上香。梁郁一直跟在身后,他知道。
上完香,覃篴还是忍不住流了泪,前几日他们温存的幸福似乎还在身边,随着覃篴往外走的脚步,一颗颗泪珠滴在地上,梁郁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踏下石阶梯的前一刻,覃篴忽然顿住,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吸了吸鼻子,用手使劲擦了擦眼睛,转过身,“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爱你了,我不想在骗你了,我要走了。”
“不可能。”梁郁无比肯定,看着它的篴篴红着眼睛骗他。
“千年前是千年前,现在是现在,千年前我很爱你,并不代表现在我也爱你,我能感觉到千年前我离开你时我们的痛苦,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我并不想让我千年前的事扰到我现在的生活,我现在很快乐,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对不起,让你空白等了一千年;对不起,我配不上你,你可以拥有更好的;对不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不会再回来了。”
“这三个对不起是我对你深深地歉意,我……南林山我已经找到接管的人了,我们再也不见。”
覃篴不忍心看梁郁脸上了表情,说完这段话,就毅然决然的转过头走下了山。
不曾回头,也不敢回头。
因为,这一世,不知不觉间,再一次的爱上了这个狐狸。
只是,阿郁啊,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梁郁默默地看着白衣少年一步步走下山,不出声,不挽留,就是死死的盯着对方,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直到再也不见对方身影,转过身,回到了神像里。
篴篴,对不起,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们之间的爱情,因为,这一世,我知道了你的使命,对不起,我之前救的那个人其实是你爷爷,所以,我知道你爷爷的使命,也知道你的……使命。
篴篴,你可知你的名字像一根细长的刺,已经如附骨之蛆存在在我的脑海里,每想起一次,便疼得生不如死。
再最后一次默默地叫你一声篴篴,篴篴,你想做的,就放心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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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方还是照常上山给寺庙里的神像上香,他也不知道这神像是谁,只是谨遵嘱咐,只要回到南林山,每日都要上山上香。
这南林山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师傅那么些年是怎么过的,真想有个人陪着自己。
傍晚,闻方下山下到半山腰,突见天边晚霞很美,红彤彤的照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