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话好说,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道歉行不行……”
终于走到床边,别蜂起退无可退,一屁股仰面朝天摔到床榻上。
江笠俯下身看他,同时慢慢举起手。
别蜂起立刻惊叫一声,抬手挡住自己的头,大吼道:“你敢打我!你敢!你敢打我,我就去打他!老子揍死他——”
江笠捏住别蜂起的下巴,在他嘴角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别蜂起吃痛地捂住嘴,然后就呆滞了。
他看到江笠眉睫弯弯,眼波如水,烛火映照下美的让他乱了呼吸。
“知道吗,就算你把他打死了,我也不怕。”江笠拍拍别蜂起的脸,目光高傲地睃去一眼,就像君主信马由缰,巡视着自己的领土,得意中带着一丝傲娇的嫌弃:“小样儿……”
然后他直接走人了。
别蜂起维持着抱头的姿势瘫在床上,沉默了片刻后,他才恍然大悟,江笠不是不许他说桂臣雪的坏话,而是怪他太闹腾,吵得他看不了书,这才给他一点教训。
别蜂起赶紧跳起来追出去,边跑边喊道:“那我可以骂他了是吧?!那要是他骂我呢?你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是吧?是吧?”
隔壁房间的房门打开,赵侍卫长露出半个脑袋,就见自家少爷一阵旋风似的从眼前刮过去,正是要去追着江笠献殷勤,不由啧啧感慨。
看来二少爷永无出头之日了,唉!
不过也好,江公子比较聪明,这家还是公子当家做主的好,他跟着公子混也比较有前途。
关于桂臣雪的案件,皇庭在三天后终于给出决断。
押送回京,面圣处理。
据传达圣意的大臣透露,皇庭中那位并无要重处桂臣雪的意思,毕竟桂臣雪是他的得意干将,是他十分看好的子侄后辈。而且,据某位近侍说,那位有意将桂臣雪留给下一任储君。
不过为了给沈家和长公主一个交代,打压一番也是必须的。
在朱太守看来,桂臣雪很可能会被贬谪至云贵一带当个小衙吏,最多也就五六年,待磨合了心性再调回京师。对桂臣雪的影响倒不至于太严重。
只是他至今还是想不明白,桂臣雪为什么要刺伤沈少昊,杀害秦少云,这得多大的仇恨呢,至于这么冲动吗?等双方都出了银雁城再玩阴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连累他呢?
朱太守不敢问沈少昊,只能问桂臣雪。
桂臣雪不置可否。
“朱大人,我会在被押送回京的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清楚这件事,给众人一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要求。”桂臣雪道。
“桂大人请讲。”朱太守道。
桂臣雪望向铁窗外的层林。
远处天际晚霞万丈,绚烂迷人,山林深黄浅绿层层叠叠地渲染开了,更是明艳动人。然而再美的景色,也不及他心中那人的万分之一。能够使他恋恋不舍,驻足企望的,也唯有那人而已。那人便是——
“李轻舟,我要见李家二公子李轻舟。”
……
今天,便是桂臣雪被押送返京的日子。
这天天刚蒙蒙亮,街上便喧闹无比,官道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几乎全城百姓都跑出来看这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堂堂金甲卫队长,执法队长,知法犯法,被戴上镣铐,押送回京!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除官袍,摘官帽,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啊!
从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
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
客栈中,江笠倚着栏杆望着窗外,长久地看着,也保持了长久的沉默。
朱太守的人就等在门口,等候他的答复。
事实上,今日也是他们计划离开银雁城的日子。
桂臣雪临行前想见他最后一面,他说只有见了他,他才能安心离开。
江笠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去见桂臣雪一面。
桂臣雪想帮他,其实完全可以将此事掩盖下去,但是他却毫不犹豫选择了舍身定罪。因为他既想保护他,又想维护律法的尊严。既然有违法者,那就必然要有受刑者。他只执行律法,而不关心律法的对错。
别蜂起气呼呼地抱臂等在一边。
今日也是他和江笠出城回家的日子,他刚收拾好行装,备好车马,这桂臣雪突然就来上这么一出,真是很讨厌啊对不对?
“好吧。”江笠叹了口气,举步朝门口等候的护卫走去,“桂大人既有如此要求,在下便前去送行便是。”
别蜂起一把抓住江笠的胳膊,沉声道:“小书生,你真要去啊?这姓桂的一看就是不安好心,我看十有八九就是要威胁你答应他的什么要求,否则就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到时又是在全城百姓面前,由不得你后悔!你不会连这都看不明白吧!”别蜂起一脸老道掐指一算就知道他桂臣雪玩儿什么把戏的表情。
江笠看他这么义愤填膺,说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心中不由好笑。江笠拍拍别蜂起的手安抚道:“无妨,我自有主意。”
“可是——”
江笠温柔一笑:“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小蜜蜂?”
别蜂起俊脸一红,立刻就心服口服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只要咱们一起面对,谁怕谁啊!”
其实别蜂起也知道,他可以抗议,却左右不了江笠的决定。江笠心意已决,他也就只能听从了。待会一定要把小书生看紧了,若姓桂的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