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下来前,李昂辞别黄四娘,回到华家。
刚走到院门,李昂就不禁被里面热闹的人声吵得头皮发麻;
只见整个院子里,都挤满了上溪村的村民,大家像唱戏似的说着好话。
高里正也来了,坐在上首,抚着胡子说道:“各位乡亲静一静,容我说两句…….”高里正说到这,突然发现李昂回来了,立即站起来大声道,“贤侄,哎呀!李贤侄回来了,来来来,大家快让让,让李贤侄进来。”
院子里,至少有上百村民,男女老少皆有,很多人还刻意换上了新衣,像是走亲戚似的,听高里正这么一喊,大家纷纷转头望向院门。
“李郎君!”
“李郎君回来了!”
“………”
众人七嘴八舌,让开一条道后,纷纷施礼。李昂面对热情的村民,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给大家回礼:“各们叔伯婶娘,万莫多礼。我李昂何德何能,敢受各位的礼?大家快别多礼…….请坐!请坐!”
李昂倒是客气,可满小院里挤了上百号人,坐哪儿呀?让华老头也趴下当板凳也不够啊。
高里正迎下来,把李昂引进厅中,“贤侄啊!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啊!打你入籍咱们上溪村那一天起,老朽就看好李贤侄啊!如今果不其然,李贤侄制出的无双盐,都成了皇家供盐了。咱们全村男女老少都跟着沾光了啊。来来来,李贤侄请上坐,请上坐!”
李昂连忙推辞道:“高里正,您折煞晚辈了,有您这德高望重的长辈在,晚辈岂敢放肆,高里正请坐!请上坐!”
李昂和高里正谦让着,华老头过来拉着高里正说道:“高里正啊,您坐!他一个后生晚辈,对村里还没有半寸之功。在高里正与各位长者面前,岂有他坐的份。”
“华老弟,话不能这么说,道无分先后。达者为先嘛。李贤侄为咱们上溪村争了光,今后必然会为村里做出更大的贡献。咱们都老喽,以后这上溪村啊,不全指望李贤侄这些后生了嘛,理应上坐!理应上坐!”
在场的百姓村民。也纷纷示态,你一言我一语,让整个华家热闹非凡。
李昂算是看出来了,大家这么热情地跑来捧场,无非是希望自己为上溪村“多作贡献”。当然,李昂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这年头,人们的乡土观念很重,他入籍了上溪村,那就是上溪村的人了。
他在火井大肆撒钱。回村之后,如果一点表示都没有,难免会让村里人齿冷。
而直接撒钱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李昂有能力改变整个火井面貌,在村民看来,他若有心造福上溪村,肯定也能让上溪村来个旧貌换新颜,使村里所有人都能从中受益。
回来之前,李昂没有想过这些事,现在年近七旬的高里正。与满院的村民竟要扶他上坐,这殷殷期盼之情,让他倍感压力。
“高里正、各位叔伯婶娘,晚辈虽然不是生于上溪村。但你们接纳了我,华老待我如己出,请高里正亲自去帮我入籍,各位叔伯婶娘待人亲善,晚辈此生将感铭于心;
若不是大家的关爱,恐怕现在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而如今。晚辈不管走到哪儿,都可以挺着胸脯说,我是上溪村人了。今天借此机会,我要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作为上溪村的一分子,我李昂当然有责任为村里出一份力,这是责无旁贷的。”
“贤侄说得好啊!贤侄啊,上溪村的将来,可就指望你啦!”
“是啊!是啊!说得真好。”
“全指望李郎君了!”
“………”
大家又是一通乱轰轰的奉承话,然后殷切地期盼着李昂能拿出点真材实料来。
李昂想了想说道:“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各位叔伯婶娘请听我一言,不管在什么时候,学识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晚辈决定拿出五十缗钱,建一个私塾,请来先生,让村里所有孩子可以免费入学,然后每年再拿出三十缗钱来买书籍用笔墨纸砚,保证以后村里每一个孩子都有书读;
晚辈相信,各位叔伯婶娘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这比什么都强。那就让家里的孩子都来读书吧;
知识能改变命运,孩子们多读点书,不但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将来若能得个一官半职,这不仅光宗耀祖,还可能把这书香门第世代传承下去。我想,这比什么都强啊!”
“贤侄说得好啊,常言道,家财万贯,不如明解经书。有贤侄捐资助学,今后各家的孩子都有机会读书,这比什么都强,比什么都强啊!”
“是啊,能让孩子们读书,这比什么都强。”
“李郎君是有见识的人啊!句句在理,句句在理啊!”
众人连连点头,纷纷夸赞,等大家安静下来,李昂才接着说道:“让各家的孩子都能读书,这是长远之计;至于怎么能让各家在可预期的时间内都富裕起来,说实话,晚辈还没有想好。各位叔伯婶娘,请给晚辈一点时间,容我好好想想,我相信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高里正高兴啊,握着李昂的手这神情激动地说道:“贤侄有这份心那就好,那就好啊。以贤侄的本事,大伙相信都你,你慢慢想,等贤侄想好了,你说怎么干,大伙都听你的。”
“对对对,怎么干只要李郎君一句话。”
“我们都听您的!”
“………”
大伙热热闹闹地聊到了初更,才各自散去。李昂一直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