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渔露出放心的笑容,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茂典和柏氏的罪行够不上抄家,但是陆府的实际情况与抄家差不离了,连宅院都被拿来抵债,就这还远远补不上颜家的损失。
碍于人情lún_lǐ,罪魁祸首陆茂典和柏氏皆被判处死刑,而陆老爷子早已去世,陆老夫人更是瘫痪在床上不能自理,所以剩下的损失没再追着其余陆家人讨要,也没法追讨。
陆府门前的官兵终于撤走,被软禁了一个多月的陆家人也重获自由,他们被赶出了陆府。
一起出来的还有陆家的下人,他们被发还卖身契,让他们自谋生路,有人欢喜有人忧。
最忧虑的是陆家人,茫然无措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正彷徨着,面色不善的陆氏族人走了过来,让他们去二老太爷府上一趟。这位二老太爷便是已故陆老爷子的弟弟。
自打四十年前,陆氏南渡躲避战乱,就再也没能恢复往日荣光,一年比一年日薄西山。
这一次更好,脸皮彻底被扯掉了,整个陆氏名望都因为嫡枝遭受重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有没有东山再起那一天。
陆氏族人都快恨死了嫡枝这一脉,族中耆老聚在一起开了个会,有志一同决定,将嫡枝除族,多多少少能挽回些名声。
这消息与现在的陆家人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陆三老爷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的哀求,但耆老们不为所动。虽然陆三老爷是被牵连居多,但是颜家的钱他也没少用,既然享了福,这个罪就该受着。
把嫡枝逐出陆氏,好歹能给剩下的陆家人留一些体面,说起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陆夫人白着脸一言不发,对这一幕早有猜测,断尾求生,人之常态。
陆若灵抓着陆明远的胳膊仿徨无助地哭,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与这些案件有关,所以陆明远在半个月前被放了出来。
陆明远木愣愣的立在那,胡子拉碴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一个月,他的人生天翻地覆,已经没有什么能再轻易引得他惊惶了。
以二老太爷为首的陆氏耆老单方面宣布将主家这一枝逐了出去,便又把这一群人赶出了门。临走,二老太爷看在已故兄长的面上,借了西城一座二进的宅院给他们当落脚地。
那座宅院还不如原先家里一个院子宽敞,大大小小二十个主子,再加上无处可去没有离开的七八个下人,一群人进去后连身都转不开,为了房间分配在前院吵得不可开交。
木板上的陆老夫人一脸麻木地听着他们吵吵闹闹宛如市井泼妇,对于现状,她有些高兴,陆茂典快死了,他的家人都遭了殃。更多的却是悲凉,这群人一看她不中用了,连正眼都不带瞧她,就是嘉毓也不来看她一眼,逼得她流离失所被人作践。
“让祖母住正屋。”一直没出声的陆明远开了口。
争执不休的两方人静了一瞬,陆三老爷勃然大怒:“这里有你一个奸生子说话的地吗,今天这一切都是你爹娘害的,要不是为了你,他们也不会去害嘉毓,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陆三老爷越说越来气,要不是陆茂典和柏氏通奸,怎么会有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他就还是风风光光的老爷。
气不打一处来的陆三老爷指了指门口:“出去,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陆明远脸一白。
陆若灵心头一悸,却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凭什么赶我们走,这里又不是你的,这是二叔爷的地方。”
“就凭你们两个是奸生子,是我们整个陆家的耻辱。”陆三老爷脸黑如墨,愤恨地瞪着两人:“你们有什么脸面待在这,滚出去!”
陆若灵瑟缩了下,害怕地拉住陆明远的胳膊。
“不走是不是,”陆三老爷回头招呼儿子:“给我赶出去。”
躺在那的陆老夫人喉咙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用一种饱含仇恨憎恶的目光盯着兄妹俩。
触到她凌厉的目光,陆明远心头一刺:“我们会走。”
陆三老爷狐疑地盯着他。
“二哥,我们走了去哪儿啊!”陆若灵着急地摇着他的胳膊。
陆明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拉着她走到陆老夫人面前,跪了下去。
陆老夫人脸颊上肌肉狠狠抽搐,身体轻轻颤抖,不是激动,是恨,她只恨自己不能坐起来打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