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瞳,你说得对。我一点也不怕他,我只是觉得有点难受。我也不是要躲他,我只是想让自己活得舒服一点。”
周瞳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宁远蜷成一团,表情迷茫又无助,低低的声音里漏出了一丝哭腔,“要不,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不那么难受?”
周瞳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俯下身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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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宁远揣着周瞳给他的机票,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坐上了去西南的飞机。
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子,接待他的农家夫妇都操着当地口音,却很热情好客,帮他把租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宁远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山水人家,袅袅炊烟,觉得一辈子住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吃了一顿香喷喷的农家宴之后,宁远就和房东家的小孩一起出去散步。玩得累了,才背着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跑回家去。
乡下的夜晚比城里安静许多。宁远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繁星点点的夜空,没有映亮整片天空的灯光,也没有喧闹的车水马龙。躺在床上,全身都放松下来,很快,宁远便有些意识朦胧了。
窗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宁远微微睁开眼,只看到摇曳的窗页。他起初以为是起风了,再一细看,窗沿上竟伸出来一双手。接着一阵大的响动,一团黑影‘唰‘地一声从窗外跳了进来。
宁远眨了眨眼睛,认定自己是在做梦:这里可是三楼!
还来不及等他爬起来确认,那黑影已经像豹子一样跳到了他床上,锁住他双手双脚。宁远心中一惊,想要大叫,刚一张嘴,却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堵着他的是另一张嘴。那舌头灵巧地伸进来,滑过他的齿缝,叫他一阵战栗。这人的胡渣扎得他生疼,可那味道却更让他从里到外都疼得厉害。
忘不了的,他还是忘不了。该死的!
仿佛过了很久,那人才从他嘴里退出来,咬着他的嘴唇,含混不清地说,“别叫!”
宁远冷眼看着他,“夏林,你搞什么?”
夏林把脑袋抬起了一些,凶恶地与他对视,好像一点也不比他少生气。
“谁叫你总是玩失踪!老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竟然又不声不响走人,一走就走这么远。如果不是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你,老子又要把你弄丢了。”
宁远气得红了眼,“你找人监视我?”
夏林不服气地回答,“没错。臭小子,你干什么坏事我都知道。”他哼了一声,“你……你不但和你上司搂搂抱抱,居然还和他过夜。老子、老子真是被你气死了。”
宁远别开脸,只觉得他在无理取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夏林发疯似的对着他一顿乱咬,“宁远,你没良心!哪有人像你这样,嘴里说着喜欢我,又和别人不清不楚?”
宁远胡乱挣扎着,可夏林的力气大得惊人,简直就像铁箍一般。哪里一动,夏林就重重压上。宁远泄了气,摊开手脚任他胡闹。
“你不喜欢我,我自然就去找别人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
“你……”
宁远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夏林打断,“我从来都只知道自己喜欢女人,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当然要点时间去接受了。可你,你连等一等我也不肯。”
“那……”
“我也搞不懂自己怎么想的,就想去求个佛解解签。会看那种奇怪东西的只有玫瑰,我一犯傻,竟然跑去找她。后来,跟她商量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这是我的错,我道歉。”
“可……”
“没想到玫瑰这个女人这么阴险,她居然喜欢你!老子好不容易才说服她,要她住过来亲眼看看我们平时多么恩爱。结果……结果你就跑了!”
夏林就像是突然变成了宁远肚子里的蛔虫,一个字也不漏过。步步逼近,逼得他退无可退。
宁远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这下,连反驳都失去时机了。
夏林贴近他,蹭了蹭他的鼻尖,“我搞不清楚自己,却又不想你走。我知道我霸道,可是……圆圆,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保证,很快。我一定很认真,再也不胡来。”
宁远没有回答他。他不敢开口,因为吻又落了下来。
如果是曾经的他,该是多么欣喜若狂?可现在,他已经不敢坦然地去承受了。夏林的话让他好像跌入了一片迷雾里,到底是他太愚蠢,还是夏林太聪明?
他好像永远也分不清夏林话里的真和假。有那么一秒,那觉得自己是被珍视的。但很快,他又匆忙地否定了自己。
“圆圆,不要逃跑了……”
夏林在他耳边轻声喃喃,原本仿佛桎梏的双手渐渐松了开来,轻轻地抚摩着他的痛楚。炙热的身躯伏了下来,隔着棉被,包裹着他的每寸身体。吻落在眼睑上,湿润的,温暖的。
宁远突然有一丝恍惚,觉得自己像是又跌到了梦里。
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的梦,他想,醒来之后,他或许还是会继续逃开。只不过这一瞬间,倦意滚滚袭来,才叫他动弹不得。他屈服了,因为交缠的身体是那么撩人,让他不由有些情动。寂寞播散在空气里,仿佛只要一离开那具身体,就会将它缠住。宁远觉得自己就要被溺毙在这淫靡的梦境中,再也醒不过来。他笑了笑,竟然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他还没有来得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