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珺抱手看他们一会,面色突然变得很古怪,悄无声息的从那处走开,主动站到江殊殷旁边和他搭话。
外面晨光灿烂,小荷尖尖露小角,清嫩的让人心中微微发痒。
伴着远处传来的阵阵读书声,林怀君与谢黎昕面对面矗立在座位旁,微微低着头。
而后,在不经意间,两人突然齐齐抬头,两道视线骤然撞到一起!
像池塘中刚露的小角,又像春季渐渐发芽的枝叶般。有什么奇异的东西,在两人心中渐渐发芽,慢慢生长。
很温暖。
很奇特。
这种感觉,甜蜜易羞,仿佛就叫做
——初情窦开。
风过花香。
两个少年人的面庞,像是醉酒一样,有一抹刺目的红色,点点,点点的晕开……
最好莫过于,岁月静好,人不散。
☆、持子之手(番外二)
又是夏季。
碧玉山庄内花红柳绿,清澈见底的池塘内数尾红白相间的锦鲤欢快的摇着尾巴。从东游到西,又从西游到东。
水面上大片翠绿的莲叶缓缓浮动,期间朱红的蜻蜓慢慢穿梭在莲叶中。
岸边。
一株高大的树木上,仰面静躺着一个红衣男子。他面容极美,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妖媚,有些繁华。他闭着双目,一手懒懒搭在额前挡着刺眼的阳光,仿佛是在小憩。
微风轻轻吹拂着他从树上垂下的红衣,以及一枚精致小巧的铃铛。
小铃被风吹动着,摇摇晃晃煞是可爱。可惜虽是摇晃着,却无任何一丝声响。
此时正值午时,是碧玉山庄弟子下学的时候。
明明这个红衣美人躺的地方,是众弟子们回屋的最近途径。但大家像是约好了一般,纷纷避开这里,默默绕远路。
似乎,惧怕得很。
哪怕有不清楚的弟子勿走这里,一望到垂下的铃铛和衣裳,也是脸色忽地大白,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立即往回跑。
也有懵懵懂懂不知道的,想走这条路却被好友一把拽住,使劲拖到远处才敢轻声道:“你不要命了?那树上躺着极地宫的教主谢黎昕,你还敢从哪里走!”
听的人刹那间倒吸一口凉气,拍着胸口后怕道:“好险好险!那人真是谢黎昕?”
他的好友轻骂道:“废话!听说谢黎昕一时兴起,带林怀君回他们昔日求学的地方小住。”
“师叔他们没拒绝?”
“怎么拒绝?他是现在极地宫的教主,苗疆四脉的主位,还是西极的第四大恶人。他要来,师叔他们哪敢拒绝?”
说话的人缩了一下脖子,悄悄回头看了树上的红衣男子,咽了咽口水:“可咱们也没见过谢黎昕,又怎么知道他就是谢黎昕?”
他好友气极了,抬手冲他后脑勺上挥了一掌:“你是不是刚刚被师叔骂傻了,那种容貌、那身红衣、还有垂下来的铃铛,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他!好了走吧走吧,不就是多绕点路吗?多走一点又不会怎样,可要是不小心惹到他,那可是会死人的!就是可怜今日那些清扫落叶的人,还好我们没排在今天。”
这边声音渐渐远去,那边声音慢慢靠近。几个手持扫帚的少年弟子推攮着一个白净少年:“今天你就打扫这里听见没有!”
白净少年百般不愿,被他们推着又惧又怕:“不,不……”
拒绝的话还未说完,他身后的众少年狠狠道:“你要是敢拒绝,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他们说完这话,白净少年胆怯的缩了缩脖子,不再敢言语。
众少年很满意,将他推倒离垂下的红衣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不敢继续往前,纷纷小心翼翼的悄悄逃开。
唯有被推到这里的那个少年人,犹受惊小鹿般拿着扫帚望着前方悠悠垂下的红衣与铃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几乎快哭了。
树上的红衣人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熟了。
站在原地观察了他许久,少年人见他一直不动,微微大了胆子,又想着速战速决,咽了咽口水踮起脚尖悄悄向他走去。哪知,他刚刚一动,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猛地一把将他拽住!
少年人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回头时原本胆怯的双眼顿时闪闪亮起,张嘴就要喊:“小……”
拉住他的蓝衣少年飞快捂住他的嘴,瞪着眼睛无声的比口型:“要死了!你叫什么叫,吵醒他我们俩都要完!”
经他提醒,少年人也立即后怕起来。见他这幅模样,蓝衣少年恨铁不成钢,使劲将他拖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躲着,才轻声骂道:“你是不是傻子,他们这样欺负你,你就不会反抗一下!平时也就算了,可今日这样过分,你还妥协!真是要气死我!!!”
少年人同他一起躲在灌木丛中,明明是被他骂着,面颊却是红红的:“谢谢,谢谢……”
蓝衣少年见他用手挠头,更加恼怒:“你还笑!真是气死我!”
说到“真是”两个字,两人都是一愣,连忙压低身子。因为红衣男子躺着的树下,款款走来一个白衣人。他面容淡漠,双眸极黑,分分明明看见树上垂下的衣裳和铃铛,不仅没避开,反而温温柔柔扬起一丝笑颜。
躲在灌木丛中的两个少年吓了一跳:“完了!此人莫不是不晓得谢黎昕来碧玉山庄?”
少年人抬手搭在眉间遮蔽着阳光,犹豫道:“他是哪个峰的弟子,我看着很面生啊。”
话刚落音,两人面色都是骤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