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一卒不得入城,城下便是我兄弟尽忠之地。”
“韩丙桢!快带殿下回去!”刚刚他已看到死死堵在诚亲王身前的韩总兵,便吼道。
“殿下,城门激战您还是回去吧。”韩丙桢非常镇定,他想的很清楚,叫人送走这位碍手碍脚的王爷,他带禁军出城迎战,阜成门若失,紫禁城他也不用守了。
诚亲王突然冲到城头,金盔压着他的视线,他扶住城砖道:“本王乃是先帝皇长子,大启诚亲王,本王领旨督战,敌不退誓不离!尔等勿劝。”
韩丙桢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懦弱、胆小的诚亲王,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你、你带人出城迎敌,我、我、我一个人能行。”一番慷慨过后,诚亲王有些晕,抱着城墙不撒手。
北戎霍霍向前,韩丙桢已没有时间犹豫,他点了几个亲兵留下,又跟城头指挥嘱咐好,关键时刻敲晕了也得把王爷带走。
一队赤色披风手持马上连仓火铳的禁军列队冲向敌阵。
没有人能从叶翀脸上看出什么,他沉默着催马,沉默着抽刀,沉默着带队冲锋。
西北军像无数铁铸的杀神,电光火石间已扑入敌阵。
阜成门城头炮火齐发,神火飞鸦尖叫而落,在混战中不分敌我的炸出一簇簇火光。
满弓如月,射穿铁甲胸膛,寒刃如霜,卷过火热的首级。
百年城池披着彩霞默然看着浴血沙场,皇天后土变了颜色……
第54章结局
诚亲王手里提着金盔,笨重地在宫道上狂奔,过了崇楼,刚望见养心殿殿门,便扯开嗓子喊道:“陛下!北戎退兵了!北戎退兵了!”
梁检接连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叫来永林,“你听见有人喊什么?”
永林一直在殿外,听得比他真切,跪地喜极而泣,“陛下,是诚亲王,北戎已退兵,京城保住了。”
抓住桌角的手猛一松力,梁检身形微晃,差点摔在榻上。
“陛下!”永林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胡院首等宣很久了,您就让他来看看吧。”
梁检笑了下,冲他摆手,“等一等,先宣诚亲王。”
不用他宣,诚亲王直接冲进暖阁,棉帘被打飞老高。
“陛下!仰阿莎将军率十万大军抄了北戎后路,西北军与苗军夹击下,北戎已退往京郊四十里外,京城之围已解。”金甲太重,诚亲王弱鸡小身板咕咚一下跪了个四脚着地。
“哎呦王爷,您可慢点哟。”永林扶了皇上扶王爷,忙活得不可开交。
“平云……荣康侯如何?他人呢?”梁检倾身向前急切问道。
“啊?”诚亲王傻眼,他忙着往回跑亲自报捷报,还真不知道叶翀、仰阿莎现在如何。
诚亲王喋喋不休地说着,梁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叶翀与他往日种种跳入脑海,让他立时坐立不安起来。
“朕、朕要亲自去西北军……”梁检费力地站起身,脚下如踩云端,撑住榻几搜肠刮肚地咳起来。
梁检病了好多天,全靠虎狼之药硬压着病症,紧绷的精神一松,身体马上就撑不住了,他又倔得要命,怕胡未迟这个胆儿特别肥的大夫,关键时刻给他下药,硬是把人堵在外间不让进。
此时永林也管不了那么多,喊了门口小珰去请胡院首,梁检浑身滚烫,由着下去一会可以直接当夜宵了。
永林扶着梁检坐下,“陛下,这大半夜的您别急,奴婢这就赶去西北军,您放心,侯爷身经百战、吉人天相,定是在军中执掌乾坤,明日就打得北戎滚出紫荆关。”
摔了个够呛的诚亲王这才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附和道:“公公说得对。”
梁检也知急躁不得,浅啜了口茶低声吩咐永林道:“你立刻去看看侯爷是否安好,告诉他若走得开身,让他来见我。”
“奴婢领旨。”永林心里面明镜儿似的,只敛目垂首点了点。
“殿下,您也辛苦大半日了,奴婢差人给您卸甲,松快松快再回府吧。”永林拉了诚亲王往外间去,小声说,“陛下熬了好几日,让他歇会。”
还想与皇帝说说前线军情的诚亲王赶紧闭嘴退了出去。
胡未迟端药打帘而入,吊着一张比驴还长的脸。
梁检听见动静,警惕地看着他,没办法,一向给别人下绊子的新皇,总是被他忽悠,不得不防。
“陛下,您先把药喝了。”胡院首递上药碗,看了眼两颊烧得绯红的新皇,“臣保证,此药就是退烧药,绝无二料。”
梁检想了想,胡未迟现任太医院院首,欺君之罪他应该不敢吧?
他犹豫着接了药一口喝光,敌未退出边境,一切还远没有完,自己还得扛下去。
新皇低估了胡院首不要命的程度,很快就被放翻成了一条软龙。
北戎主力遭到重创,后撤京郊人困马乏,又恐苗军夜袭,连夜退出去几十里,直到范阳县隔着琉璃河,才敢扎营。
虽奇袭背后,合围取胜,但西北军已苦战十余日,苗军远途行军也到极限。
叶翀与仰阿莎商议后,将防线向前重新压至京郊一线,大军人马安顿整备、补给,重新整编,如今战场形势已转,力求一鼓作气,将北戎赶回去放羊。
兵部、户部也给大军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运河疏通完毕,补给和南直隶府兵将源源不断地运往京城。
叶翀在一片忙乱中见到了永林公公,他紧攥着陛下的持珠,强装镇定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