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的手腕,林琅下意识要抽回却没能抽动,才真的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其实不像他印象中的弱小被动…这也是一个男人,一个事业有成情场呼风唤雨的男人。
他觉得头痛越来越剧烈了…不过也算是常事。沉默片刻,林琅反握住那只手站起来:“你跟我来,难得来一趟我带你好好参观一下。”
剖白y
从进门时梁丹便发觉了,这间医院可谓处处都是锁,有些锁古旧有些锁先进,但想必不是只要一把钥匙就能开遍,要想在这里通行畅顺恐怕要先花一番功夫去记各扇门对应的钥匙。
从外面看只能看见医院的一面,进去後才发现内部果然很深,整体结构呈一个回字,外圈是病动,中间则有片种满花草的座院。他们经过被落地玻璃包围的中央庭院,座院布置得很美,这里种的花木比之外面还要名贵好看,甚至还养了一些小动物。两人隔著玻璃窗经过时看见有几个病人在里面散步,各自有一名戴著口罩的看护陪同。
散步的病人中有些穿著束缚服、有些坐在附有手铐的轮椅上、有些却看上去和一般人一样正常。他们倒没有对身上的束缚物有太多意见,表情也很安然。梁丹看见一名穿著束缚服的中年男人几乎整个人躺倒在地上去逗一只三色花猫,那只猫懒洋洋看了他一眼自觉地跳到他膝上,他便极满足地笑了。
“刚开始布置这个庭院,放进去的动物…猫啊狗啊什麽总是给我捣乱,後来凡是会抓人咬人损坏花木鱼鸟的都换走,只剩下极为温驯亲近人的。”林琅笑著介绍:“这里的病人照等级制按排住处和自由活动,你能在这里和後面的运动场上看见那些都是轻微病患,他们有些即将康复,有些是被误送到我的医院…现在人对精神病还有很多误区,某些閒得要命的大人物总爱把这里当渡假村,不管大病小病一旦心理科也控制不了就送进来,没穿束缚服的便大多是这类型。”
“一定要穿著那些吗?”
梁丹指的是手铐和束缚服,林琅摇头:“其实他们之中有暴力倾向的也不多,但之前发生过病人突然病发把一只鹦鹉咬死的事,後来其他病人要进去多数都会主动要求穿上些什麽。”
“………”
“我带你去看重症区。”
梁丹跟在林琅身後,两人走进电梯,他才看见原来这幢楼还有两层地下室。
“所有重症病人都住在地下室,空气和湿度替换全靠中央系统管理,即使停电也有小型发电机後备,只要医院里还有人供应食物和水就不会有事。”
和楼上彷佛学生宿舍的设计不同,地下室完全便是金属和管道组成的走廊,如果不是灯光用的温色就更阴沉了。
林琅对这里的锁了如指掌,他带著梁丹一间间看过去,有些铁门上的隔窗打开著,病人听到声音便贴上来打招呼,林琅也笑著应答几句,如果不是双方态度都很好梁丹会以为住在里面的是囚犯。
而的确,也有些发狂的会专门拉开隔板向他们咆吼示威,林琅的应答仍然细心温和,尽了一个医生应有的态度,离开的时候脚步却同样迅速。
“这家医院以前就在这里了,後来我买下重新装修改良。小时候父亲有时候把我关在这里,只隔著门洞放进食物…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其实应该属於他们的一份子,这里其中一个房间一直在等著我入住,好让外面的人把门锁死,然後我便一辈子都出不去…”
房间和走廊墙壁都经过隔音改造,寂静的走廊中梁丹听见林琅很淡地陈述,心里忽的有些心痛。
“你已经出去了。”
带头的男人回首,脸上的笑仍然温和:“也可能一辈子都没出去过。”
他看著梁丹的神色,笑著拉起他的手指咬了咬:“不用安慰我,那只是我十五岁那年的想法。”
被欺骗了感情一瞬间脸有些发烧的梁丹瞪著他。
“不过…我会成为精神病科医生买下这里可能是有这部份原因在,但更重要的是,进入这片领域比较方便我通过心理鉴定测试…那些问卷又长又臭,我可不想在某一天要填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答案。”
听他这样说梁丹突然又有些伤感。
林琅不在乎,他一直牵著梁丹的手:“这里许多病人的神经系统、精神科和心理学知识比医生还高,久病成良医这句话有时候没错,我遇见过很多病人想用我十五六岁时那一套骗过心理鉴定,但他们最终都失败了。十八岁那一年父亲死後,在舅父的监督下,他的律师让我做了可能是世界上最全面的心理精神测试才放过我…我那时候面见过的心理医生足足有十来个,大约反覆了半年他们才承认我没有被亲母的精神病影响,那笔遗产才不情不愿地过渡到我名下。”
随即他便做了很多,不理舅父和亲戚们的集体抗议迅速分拆变卖了父亲的所有产业,包括公司和从小长大的豪宅,然後买下市内许多处房产,有些出租、有些低买高卖、有些自用,在近年急升的房价变动下赚了不少。
“後来我接管了这家精神病院,请了个擅长生意管理的人来当院长,自己继续医生的职责,一开始也是有病患就收,後来逐渐完善…我必须时时刻刻看著他们才能警惕自己,提醒自己要小心。再然後…”再然後他就做了更多,有些是因为有利,有些是放任楚幸良的喜恶。
例如章秀、例如纪祥。
两人再次走回中庭,之前带梁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