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家出银子雇用;若内院再多几个妾室,吃穿用度也不能省。再加上人情抛费,红白喜事,四处随礼……那些个下层京官一年真正能攒下几百两银子的并不多。
四千两,就是对自己来说,这也是不小的数目……想到这里,海喇逊心里有点得意,幸亏当时加了一笔。
第二日一大早,有大朝会。
胤禟寅时二刻便起了,此时他又怀念住在宫里的便利了,至少不用这么早起。虽然胤禟说不用折腾,佳惠和初云还是都跟着起来了。初云将胤禟的阿哥大礼服捧了来,佳惠帮着他换了衣裳。
玉珠玉莹端了热水,服侍两人洗漱了,又有玉秀利落的在炕桌上摆了早膳。大清早的胤禟也没有食欲,但是想到要忙一上午,还是多用了几个什锦火烧子,用了一碗红豆粥。
佳惠将他送出二门,看了看还黑着的天色,又让玉翠给胤禟拿了件外面的大毛衣服。看着胤禟带了何玉柱出了二门,才转身回屋。
……
太和门。
文武百官都按官职排列站了,李希敬也在,但是他是从五品,站在了后面,并不得见。众阿哥以太子为首站在殿下,胤禟便挨着胤禩和胤誐站了。
等了有一刻钟,康熙到了,等众人拜过,一人站出来宣读圣旨。
圣旨中先是对河南等地饥民重新安排了安抚策略,户部拨银六十万两,调周边府县粮食等等。
而究其根源,这场灾祸的起因是黄河水患,又命徐廷玺协理河务,尚书马齐,侍郎喻成龙、常绶等人察视河工。
封巴锡为云南贵州总督,马自德为京口将军,原京口将军石德降为总兵。
胤禟一边细细听着圣旨,一面在侧面悄悄抬头,看向康熙,除了眼神依旧犀利深沉,看不出与平日有什么不同。可是,索额图的所为,终究是让他不舒服了吧。坐在天下间最高的位置上,真正连亲情都带了分算计,辩不得真假……
石德,是太子妃石氏的堂叔,同时也是同索额图走的颇近的太子党之一。这次降了下来,是不是代表康熙已经在提防太子。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迁怒索额图。
胤禟又转头看了看太子胤礽,心里不禁感叹,胤礽不可算不出色,却要因为索额图的愚蠢,或者说是试探而受到牵连。来这里这些年,就算别的看的少,康熙对太子的宠爱却有目共睹的。
上面又宣读道:“内务府会计司广储司贪墨案,经由慎刑司和宗人府查证,现已查明。广储司,去年五月修缮陵墓,祭司庄子等几处,所报浮银多达四千一百两。经查,此事由内务府总管海喇逊提出并经手,多用浮银应由海喇逊交付内务府。”
“另,内务府总管海喇逊专事苛刻,贪墨不仁,现革其总管之职,然念其老臣,豁免其上缴银钱。内务府总管由包衣佐领凌普暂代。”
一番圣旨读下来,胤禟皱眉,这四千两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李希敬寻的是两千两的,且是上个广储司侍郎留下的漏洞,又怎么与海喇逊扯到了一起……
索额图的汗由刚才的石德降职起就不断渗出,此时更是汗如雨下。他低下头缩着肩膀,只恨不得躲到人群后面去,皇上这是在侧面发作自己了。先是石德,再是海喇逊,这些人降的降,革的革,都是给自己看罢了。这次,果然是自己太糊涂了。这样一位少年登基的帝王,多大的风浪见过他变色,又怎么能容得下自己这愚蠢的试探。
海喇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他看了看太子,胤礽神色不变的看着前方,而以前在索额图府上一同吃酒的官员,却没有一个上前说情。此刻,他才明白,胤禟到底皇上的九阿哥。自己再怎么折腾,人家动动嘴皮子,自己就可能有滔天大祸。
自己再怎么体面,再怎么得太子皇上欢心,也只是臣子而已。
那句冤枉被海喇逊咽了下去,被太子爷放弃的情形下喊冤,真惹得三司会审详查,自己那些不干不净的事还不都抖落出来……
胤礽在最前面,站的笔直,不管是石德降职,还是海喇逊革职,甚至在他的奶兄凌普升为内务府总管的时候,也不见他的表情有任何变化。胤禟看的暗暗点头。
大臣们渐渐看出,虽然康熙对索额图不满,但是对胤礽的宠爱如昔,至少内务府总管仍然是胤礽的人。几个阿哥看在眼里,又都打着小算盘。
坐在上位的康熙看着众人各色表情,眼里的神色更见冷淡凌厉,扫到低头的胤禟,又缓缓开口说道:“前些日子,九阿哥未经请示擅做主张一事,罚俸一年;但是其自掌管内务府以来,勤勉务实,特赏赐热河庄子一座。”
听了这句话,海喇逊彻底死了翻案的心思。这样明显的偏袒,只说明了,康熙对这位几乎从来不关注的儿子,并没有表面上的不上心。
等下了朝,康熙走了以后,胤礽才冷冷的扫过众人,转身先走了。
胤禟在思考中无意识的被左右两人带着往外走。走了几步,一个人挡在了前面,“八弟,九弟,十弟,这是要出宫?”赫然是四阿哥胤禛,几人上前见过。
“正要去弟弟府上。”胤禩笑着说道。
“小九,内务府那边,没有什么事吧?”胤禛又问道。
四阿哥胤禛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清冷沉静,不过这问话的本身就带着关心。聪明如胤禛,自然明白今天这出和帮他救助难民有关。胤禟看着面前的青年,心里却不是原先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