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伏着身体从车上下来。他骤然起身,因为饿的晕头转向,面前一阵发暗,脚下一软,整个人身体一倾。
萧晋光见他就要摔下来,心都提到嗓子里去了,忙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腰,揽住整个人一提力气,把人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付翊一头撞到他的下巴,萧晋光疼的抽了一口气。
付翊天旋地转,身体隔着布料相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手臂依赖地搂住了对方的肩膀,两个人距离近的萧晋光一低头就可以碰到他。对方宽阔的手掌落在他的腰上,亲密无比,暧昧异常。
回过神,他立即站定,小小地隔开一点距离,规规矩矩地把手放在萧晋光的手臂上,“万分抱歉,没缓过神来,王爷被我撞的疼了吧?”
萧晋光摸了摸下巴,疼痛缓过去就好了,他问:“无妨。可有不舒服?”
付翊摇摇头,前头的方寒阳及越鸣也走了过来,方寒阳看着付翊道:“我爹请你过来一趟,随我进去吧。”
他难得开门见山,神色也是凝重,收起了平日玩世不恭的轻佻,让付翊认为是什么重要的事,一点头就往里面走。
萧晋光却拦住,道:“付翊一天没吃过东西,先上晚膳吧。”
一国王爷发话,行天宫后厨顿时忙开了,手艺自然是比不上皇宫里的御厨,但坚决不能丢了江湖的面子,让人家回去传播什么江湖的东西上不了台面的流言可就不好了。
所以这顿饭,格外地美味。
付翊对着色香味俱全的满满一桌菜不停地咽口水。
但是,行天宫之主方正没来,他不敢动。
萧晋光给他拿了碗米饭,“先吃吧。”
付翊忍不下去,动了面前的两个素菜,垫了垫肚子。
方寒阳才请来了他的老爹方正。方正不同于陆齐及白岳松那般自带高手的威严气势,反而平和的就像一个普通百姓家的老头,由于经商,为人圆滑周到,眉目看着慈祥和蔼,只是眉毛微微上扬,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严酷。
这份严酷是给方寒阳的。方夫人把儿子宠上了天,他再不扮演一下“严父”,他这混蛋儿子迟早毁了他费尽心血的一辈子的基业。
方正面容肃穆,进门便要撩袍子朝萧晋光行大礼,永定王摇头,“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不必如此多礼”
付翊放下碗筷起身,“久仰方宫主大名。”
方正微微一笑,“付楼主过谦。寒阳与你乃是至交,在我这里不必客气,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方叔,我便把你当晚辈照看。”
付翊道:“多谢方叔。”
萧晋光:“两位可吃过了饭?不妨一起。”
方正仍旧站着,付翊作为晚辈,丝毫不敢坐下。
听闻此言,方正冒出了一丝冷汗,和王爷一起吃饭,他不要命了吗。方正道:“这是给王爷准备的,我与犬子已经吃过了,在偏厅等候二位。”
说罢便麻溜地拉着方寒阳告退。
付翊:“……”
萧晋光给付翊碗里夹了一块肉,“多吃些,晚上说事费神。”
付翊讪笑着坐下,和永定王一起用饭,总觉得有些不对。
吃过晚饭,行天宫的下人带着他们去往偏厅,此地都是方家内眷所住之所,来往都是下仆侍女,充满了普通百姓人家内宅的生活气息。
付翊随同萧晋光进门,方正已经备好茶水,萧晋光拒绝了坐于主位的邀请,坐在付翊身旁,四人分坐。
付翊道:“听闻行天宫一潭温泉,有治内伤养心神的功效?”
方正点头:“没错,稍后我让寒阳送你们前去,想来这对你们身上的毒有所作用,应该能压制一二。”
付翊:“多谢方叔款待。”
方寒阳道:“终究不是根治之法,你们还是赶紧上天药堂寻求解毒之法,尤其是付翊,九寒毒毒性霸道,压制毒性不能拖延时间,只能彻底解毒。”
方正道:“碧血丹心一说,你们想必都知道了?”
付翊脸色微沉:“碧血剑,丹心珠。两者兼得则可得天下之气运。”
方正道:“没错。长生教为丹心而来,传言吃了能肉白骨生死人,甚至能长生不老,高长宗坚信不疑,洪武帝也是如此,他们为了这样东西可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不论它在哪,怀璧其罪,付翊,你牵扯不清,若想安稳,只能把他们铲除干净,你能明白吗?”
付翊微微一怔,低头道:“我知道。”
对方与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尚且不说,父母之仇尚未报,他怎会退缩?
长生教余孽不除,他们就无法安稳。
方正心疼他当年的悲惨经历,带了一丝安慰,说道:“往天药堂的路上,我随同你们一起,公孙那老匹夫还欠了我个人情,我出面,他们不敢怠慢。”
付翊忙起身道谢:“那就有劳方叔了。”
天行宫后山有一汪温泉,泉水干净,温度适宜,洞内雾气蒸腾,付翊泡在暖暖的水里,顿时觉得全身上下都舒、爽无比,劳累而导致的身体的酸痛和心头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随着水流而离去,让他懒洋洋地不想动。
泡了好一会儿,萧晋光过来提醒他:“不宜久泡,走吧。”
他出了水池,全身赤1裸,胸肌健硕,腰侧和背后有好几道淡化的刀痕,像是经年结疤的旧伤,然后是八块纹理清晰的腹肌,人鱼线渐渐隐没在白色方巾中。
付翊默默擦了擦鼻子,身为一个古人,怎么还知道围一条浴巾,你们这是保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