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下,宁东挎着装梨子的筐,手里捧着一本词典目不斜视。
旁边还有两个女生一边聊天一边隔两分钟抽空看他一眼。再有两步远的地方,几个男生一边聊天一边抽空看那两个女生几眼。
邢兰州过去拍了宁东一下,把他那个梨筐接过去,说:“你最近太用功了,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
“就这一点了。”宁东继续念念有辞。
李惜文过来瞄一眼,宁东在背字典呢。她就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
宁东突然停顿,摸出来四个个头挺大的糖果,分了一个给邢兰州,递两个给李惜文,说:“酒心巧克力。刚刚熟人给的,你最小,吃两个。”
李惜文接过来剥开一个塞嘴里,咬开之后,久违的樱桃果肉和利口酒的交织在一起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她开心的眯起眼睛。
“好吃吗?”宁东剥开来尝尝,“酒味有点冲,不过味道真的很好。我下回遇到那个熟人托他帮忙买。”
邢兰州尝过确实好吃,“买糖也算我一份。”
宁东点点头,继续背单词。
剩下来一颗李惜文没舍得吃,只有一颗没法分给谁吃,她就收进了空间保存,等宁东托人买来多一些,可以凑数全家一起吃。
公共汽车来的时候,梁超英和秦月枝也来了,而且紧挨着邢兰州和宁东上车。邢兰州和宁东比了一把手速,宁东抢赢还提着梨筐的邢兰州,把李惜文拽过去和他坐一起。
呃,主要也是李惜文往宁东那边站了一步。
毕竟宁东说过他没搞对象,和他坐安全一点儿。梁超英是邢兰州自己盖过章的对象,谁谈恋爱不闹个十七八次分手啊,人家小两口的事不能掺和。
梁超英坐到了邢兰州的旁边。邢兰州拿那个梨筐隔在两人中间,一副晒太阳的咸鱼样。
宁东自己安全了就开始犯贱,问李惜文,“有花生瓜子吗?”
“没有。”李惜文其实也想犯贱拿出瓜子嗑。
可是现在犯贱一时爽,未来到她二十多岁想搞个把对象的时候,宁东和邢兰州一起犯贱她怎么办?她还是厚道点吧。
“回去我找点向阳花的种子,明年春天咱们挨院墙种一圈。以后坐车好嗑。”宁东越想越惋惜,“小妹,你说你去年怎么只知道种丝瓜?怎么就不知道种点向阳花?”
李惜文真是很无奈啊,去年种瓜子,等年头刘美好让方阿姨和你闹心的时候嗑吗?
她只有出杀手锏:“宁东哥,你的飞行力学作业都会做?”
这不是还在抠字典争取看懂讲义的初级阶段吗?会做才有鬼。宁东被李惜文噎的差点憋死。
邢兰州在隔壁幸灾乐祸笑成鹅。
李惜文也给他一锏:“兰州哥,你们现在在上流体力学课吧,高等流体力学有没有自己钻研一下?”
邢兰州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只邢兰州被打击到了,连梁超英和秦月枝都被这根四十米长的杀手锏敲的想哭。
坐在前排的一个男同学用湘省口音绝望的嘀咕:“老子高等数学都没有搞懂,流体力学作业都做不出来,还高等流体力学自己钻研一下,要不要这么欺负人?”
李惜文快活的嘿嘿,她这个算是欺负人吗?她这个只是善意的提醒。讲“你想搞对象的时候不要冲动,先去做一道数学题冷静一下”才叫欺负人。
上个礼拜六进城,车里一片欢声笑语,今天车里人人心情沉重的都好像要去上《工程制图》,李惜文欺负完了人好开心,觉得她可以提前准备一下学习工具,有必要写信给明骏表哥,拜托表哥帮她买游标卡尺了。
宁东这趟进城打算把李惜文的黄金拿去换掉,临下车的时候他说他去大舅家吃饭明天再过来蹭中饭,直接就走了。
邢兰州把梨筐提到李家,要去他哥单位拿家里寄的包裹,也说晚饭在他大哥那边吃。
李家这个礼拜六的晚饭桌上一个外人都没有,李惜文就很直接的把今天她和董新兰怎么讲的话,董新兰又是怎么回的话讲给全家人听。
“我打电话到向阳公社,托人帮我传话,说我出差到平京看见有人长得象李惜珍,也不知道是不是,叫人家把你大伯喊来问。你大伯坚持否认,说李惜珍在家里,还请公社传话的人做证。”李大海敲敲桌子,说:“既然亲老子都说女儿在家,那我肯定是信的,别人问你们也照这样回答。”
“明明女儿跑了,为什么要说她在家?”李惜文皱眉,二十岁的大姑娘呀,就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吗?“大伯上次可不是这样!”
“你大伯家哪里有考虑过为女儿好呢?”李大海叹气,“他们现在是在指望李惜珍在平京站住脚有出息,就怕我坏他家好事,当然要说李惜珍在家里。过两年等不到李惜珍给他们汇款,他们就要着急了。
反正我已经尽到了通知的义务,一边说女儿在家,一边也没遇上,我也拿不准是不是啊。这事,现在大家心里都有数了?以后李惜珍就是找上门自称是我们家亲戚,没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