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了数学习题册,打开英语卷子——
这几天,老师时不时便留一套套卷叫她们做,题量很大。林琳总是趁十分钟课间休息时间,这次做一道阅读,下次写一篇作文,一整天下来,在晚自习前,一套套卷便已经完成。
于是一美效仿。
效率虽没有林琳那么高,但提前完成了一两个阅读,写篇作文,到了晚自习,压力都会减少很多。
只是今天,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的,竟一个字没动。
此刻,面对一整套空空如也的英语卷子——
一美明白了何为欲哭无泪。
看了看桌上的小闹钟,十二点了,而英语、数学、物理、化学作业,却是一个都没能完成。
一美望着那堆作业,脑子一片空白。
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甚至想着,算了,明天早上找同学借作业,随便抄一抄交上去算了。
想着,一美关了台灯,爬上床。
只是当抛下这一切责任,躺在床上的结果是——一美前一刻还困得前仰后合,只是一沾上床,竟彻底清醒了过来,心中有一个声音隐隐在说——不行,不行,郑一美,难道你想回到上一世的样子吗?
什么事,觉得难了便轻易放弃,有什么诱惑,想着算了算,何苦刁难自己,便轻易缴械投降。
上一世,她最大的问题,便是太容易放过自己!
不可以轻易放过自己!
想着,一美又贪恋了片刻在大床上舒展四肢的瞬间,便毅然决然起身,打开房间灯与书桌上的台灯。
那么多作业,今天想睡觉,已然是不大可能。
于是走进厨房,烧了一壶水,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喝下去,又从冰箱拿了一颗苹果啃着,回到了房间。
只见桌上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桌上那么乱,心情当然跟着乱,想着,又用二十分钟时间把桌子收拾了出来,把零食、玩偶,全收进了抽屉了,只留一盏台灯、一个闹钟与一个笔筒,露出宽大、整洁的整张桌面。
看了看时间,一点了,如果熬通宵,她还有五个小时时间。
足够了。
想着,一美在桌前坐下,拿出物理习题册,拿出参考书,从第一题开始耐心地、耐心地往下解下去。
逼迫自己做一件不情愿的事,总归是煎熬的。
而煎熬的,莫过于在做之前——千般纠结、挣扎、思考有没有一个方法可以逃避,询问自己,我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
而一旦说服自己,一旦“认了”,其实事情真正做起来,也没有想象中痛苦。
再厌恶的事,你一旦接受了,全身心地拥抱它,便不会再痛苦,完成后,甚至还能感到满满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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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动]
不知不觉,便已入了后半夜。
家里一片寂静,空气中,只有一美“刷刷刷”的翻书、写字声,很宁静,很充实,很享受。
一美写着题,时不时抬头——面前墙壁上,胡乱贴着一些记着单词、公式、历史事件的便利贴,凌乱而不失温馨之感。
一美望着它们,发发呆、休息休息。
房间窗帘敞着,每一次抬头,一美总能看到窗外的天又亮了一点点。从一开始的漆黑一片,到深深的蓝色,而后,那蓝又渐渐变淡、变薄。
合上最后一本习题册,一美伸了长长的懒腰。
虽仍有一部分题没写出来,但也算一丝不苟、问心无愧地完成了作业,这感觉真叫人清爽。
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时间已是凌晨五点。
早在上一世,一美便发现了自己一个特质,便是前天熬了通宵,第二天非但不困,还异常亢奋。
一美走到窗前,打开窗子。
秋天早上五点的风,裹挟凛冽的凉意,狠狠吹了进来。一美只穿一身单薄的碎花睡衣,不禁一哆嗦,紧接着,脑子便更清醒了。
还有一个小时自由时间,一美可以干点自己想干的,正想,要不要看看闲书,刷刷微博,客厅里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想来,是婶婶起床在准备早餐了。
出去帮婶婶打打下手也不错——一美想着。
也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怎的,一美越来越能从琐碎、而无意义的小劳动——如摘菜、扫地、收拾房间、做手工中获得满满的充实感。甚至有一次,帮婶婶绣了一整天的十字绣,而未感到丝毫厌烦,而只觉得满足。
走出房间——只见婶婶穿一身长袖长裤,手拿环保袋,正站在门口穿鞋,像要出门,见到一美不禁一惊:“这么早就起来啦?”
一美揉了揉干涩的眼球:“嗯。”
“上个厕所,再进去躺一会儿吧?”
“睡不着了。”说着,一美走过去问,“婶婶去哪儿啊?”
“早市,买点早餐去。”
早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