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篓子,遮住了这一方的光线,一只手则轻轻捏住了容丹桐的下巴,歪头覆盖在他唇上。
那男子出来时,容丹桐跟傅东风都低着头,认真的挑黄豆,仿佛全部精力都在上头,就是脸上腾起了一圈红晕。
男子轻笑一声,颇为意味深长。
容丹桐压下头颅,傅东风依旧从容的挑黄豆。
“你去劝劝她。”
“你们两个啊……”傅东风起身,拉住容丹桐的胳膊,侧头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看?”
容丹桐刚一踏进去,就被妇人赶了出来,只能无奈的站在门口眺望几眼,实在不知道里面情况后,便回身走了两步,眼角余光便看到满身风尘的男子正耐心的挑黄豆。
似乎是察觉到容丹桐的目光,那人笑道:“东风倒是很在乎你。”
容丹桐想了想傅东风的态度,斟酌开口:“他对前辈您似乎有些误会。”
“并无。”男子摇了摇头,即使斗笠遮挡,容丹桐却依旧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意外的柔和。
男子似笑非笑的勾唇:“他怕我不喜欢你。”
容丹桐:……
操心太多。
然而,容丹桐却不由弯了弯唇角。
没过多久,傅东风被妇人推了出来,妇人提着汗巾,对他干预自己干活这件事,似乎极为不满。
“我可以打个下手。”
“行了行了,我能搞定的,你别碍手碍脚了。”
门“啪叽”一声阖上。
傅东风无奈摇了摇头,回身时,正好对上了容丹桐的目光,脸上的无奈顿时消弥,眉梢眼角都含了盈盈笑意。
三个大男人蹲在树荫下一起挑黄豆,低着头,只留下三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他叫容丹桐。”傅东风低垂眉目,第一个开口。
“我知道,刚刚跟他说了一会儿话。”
傅东风抬眸,难得有些惊异。
容丹桐抬头,露出昳丽的眉眼:“前辈跟我说,你小时候怕毛虫,一见到毛虫就吓得走不动道。”
傅东风:“……”
几人说笑时,厨房内部传来各种声音,没多久,妇人用手撑着墙壁,冒出半个头:“把挑好的黄豆给我,我要煮汤。”
“好。”男子回答,提起篓子离开,回来时篓子里的黄豆没了,倒是多出不少东西。
男子低笑:“她要我们摘豆角,削皮,顺便给母鸡喂食,再捡几个鸡蛋给她……”
忙到黄昏时分,他们便在院子里头摆了一张四角桌子,桌面则摆了七八样菜,模样非常朴实,反倒让容丹桐有种想要试一试的想法。
四人正好一人一个方位,落座后,妇人便招呼几人吃饭。
容丹桐道了一声谢,首先提起木箸,夹了一口豆角咽下。
这味道……和他表妹的厨艺有的一拼,怪不得别人吃不下。
妇人和蔼的问:“好吃吗?”
容丹桐点了点头:“虽然还能再改进一些,但是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妇人脸上乐出了花。
傅东风两人看容丹桐的目光,略有些微妙。
饭后,男子在收拾残局,妇人则领着容丹桐傅东风去他们的房间。
这间茅屋并不大,能住人的,估摸着就两三间房子,容丹桐踏入屋中后,傅东风紧接着要进来,被妇人一手挡住:“你进来做什么?”
“房间不是不够吗?”
妇人瞥了他一眼:“在你来之前,我将柴房收拾出来了,今晚你住那里。”
傅东风:……
门阖上,容丹桐伸了个懒腰,瞧着这木板床,这破旧的棉被,伸了个懒腰,傅东风的朋友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好相处。
——
这一日,容丹桐睡得格外的熟,格外的舒服,睡到了日上三竿。
炽热的光线穿过窗棂,透入薄纱,落在了容丹桐身上,将容丹桐唤醒。
睁开眸子时,容丹桐看到垂落的云纹纱帐,一时间想不起今夕何夕。
然而,不过瞬间,容丹桐便完全清醒过来,他撑起身子,发现身下的并非那吱吖作响的木板床,而是整块灵玉削成的玉床,身上盖着的也并非破旧却温馨的棉被,而是十分柔软的云锦。
环顾四周,此处摆设,皆是奇珍异宝制成,一样比一样珍贵,很多东西甚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砰砰砰。”
三声敲门声非常有规律,紧接着便是温婉动人的声音:“容公子……”
容丹桐早便习惯了叶酒她们的服侍,便唤道:“进来。”
门推开半边,长发如瀑,身姿婀娜的侍女便飘了进来。她们穿着漂亮的长裙,纱裙及地,遮住了精致的绣花鞋。然而,她们的确是飘进来的,宛如九天仙女,又似九幽鬼魅,身上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气息。
侍女们停在了容丹桐面前,盈盈行礼,如缎长发浅浅遮住了面容,然而,仅凭这样的一眼,便觉得她们该是绝色佳人。
容丹桐捏住了一角云锦,眸子打量着屋内每一处布置。
这时,他才发现,这里好则好,却过于清冷寂静,除了自己外,全是死物。
“容公子。”
随着黄鹂婉转般的声音,容丹桐回过神来,撑着下巴命令:“抬起头来。”
侍女抬头,果真都是绝色佳人,美的各有风姿,然而她们的眸子一片漆黑,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动,仿佛死海一般。
这是傀儡。
就算长的在像人,她们身上也没有人的‘气息’。
傅东风曾经说过,从小与他相伴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