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乎快要把绳子烧断了,他轻轻点了下头,道:“无论你想回到哪里,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天空已经彻底化作纯白,那些文字从屏幕中飞出来,化成片片灰色,最后不知所终。兰葵予望着逐渐褪色变小的世界,深吸口气,退回到章铭身边。
“照顾好我哥。”她对陈绍衡道。
陈绍衡点点头,和唐潮视线对接的那秒他伸出手,唐潮对他笑了下,碰到他的手指。
陈绍衡的身影在一瞬间从眼前消失,飘动的窗帘在同一时刻化作纯白,这一小块地方成了唯一具有色彩的板块,唐潮握住方穆博和章铭的手,而章铭紧紧抓着兰葵予。
紫色光芒爆开,最后一丝色彩也彻底消失,纯白空间中只剩下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孤独的在正中央。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黯淡下去的屏幕突然亮起,文稿界面上字母蹦跳,最后成了一句乱码,停在了一个句号上。
唐潮坐在自家沙发上,头晕目眩。
十字架在他传送回来的那刻碎作了齑粉,他再也没法传送到任何世界了,也就意味着无从知晓陈绍衡到底有没有找到兰庭水。
但他坚信,没有剧情的阻碍,从相爱的两人重逢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将会朝着最幸福美好的方向发展。
他回来时是傍晚六点半,天已经黑了,唐潮肚子有点饿,但他没有任何想要吃饭的念头。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坐在客厅里等待,没有开灯,掏出手机,一条条的翻看和方穆博的聊天记录,回忆着当初那些别别扭扭接受男人试好的时光。
中途他因为传送带来的疲惫无知无觉地睡过去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十一点半了。
方穆博还没来,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时针越来越接近十二点,唐潮不可抑止的感到焦虑。
方穆博怎么还没来?是不是……
他的心逐渐沉了下来。
分针和时针在十二点处重合,秒针无声的转动,手机屏幕上代表时间的数字变作00:00,日期更新了一天。黑暗中唐潮他摊在沙发上,取下眼镜,闭着眼揉了揉眉心,心中酸涩无比。
都结束了。
微信上依旧没有方穆博的消息,唐潮自嘲地笑笑,强撑着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他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还能不能睡着,不过管他呢,至少以后,再也不会有奇奇怪怪的事情缠着他了。
他本来以为他并没有多喜欢方穆博,毕竟从动心的那一刻起到现在,所过不过一个月而已。
但洗脸的时候他还是哭了,唐潮双手撑着洗手台,望着镜子中哭的双眼通红的青年,狼狈地骂了一声。
丢死人了。
十分钟后唐潮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了。
这下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方穆博的那些温柔,那些宠爱,那些甜言蜜语,到头来都是假的。
他至始至终,没有被任何人真心爱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潮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他做了梦,记不得内容,但梦里哭的很凶,于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时脸上还满是泪痕。
“唐潮!”他隐约听到门外有人在喊他,抱着被子愣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什么都顾不上,跌跌撞撞地跑下床,光着脚跑到玄关处颤抖地打开门。
让他等了一夜的男人正站在门外,剧烈地喘着,额头上跑出了层汗,看到唐潮的那刻方穆博终于松了口气,抬手用指腹抹去唐潮脸上的泪水,气息不稳地低声道:“对不起唐唐,我来晚了。”
唐潮终于再也忍不住,呜咽一声,猛地抱住方穆博,把脸埋进他胸前。
方穆博被他撞得微微后退了一步,他抚摸着唐潮后背,低下头吻了吻他发顶,解释道:“我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竟然隔壁的s市,手机也没在身上,没法和你联系,只能坐最快的车赶回来,还是晚了一会儿。对不起,我本来以为能赶到的,就没有借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唐潮摇摇头,双手死死抓着他衣服,把眼泪和鼻涕全都抹在方穆博的西装外套上,哽咽道:“你个骗子,害得我难过死了。”
方穆博却是温柔地笑了笑,他把唐潮从自己身前微微拉开,于深夜灯光昏暗的楼道中,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一切都结束了。”他低声说。
“而我依然爱你。”
瓦尔基里,64区,382号街道。
陈绍衡在a812的门牌前停住了脚步。
一直到来陈绍衡才知道,兰庭水和兰葵予的家乡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经是片废弃区。
楼房逼仄地拥挤在狭小的空间中,巷子十分狭窄,人迹和绿植一样罕见,地上脏水流淌,黑色的鸟停在杂乱的老旧电缆上,发出嘶哑的叫声。
兰庭水喜欢植物,下雨,月光,最讨厌拥挤和脏乱,而这里全是他不喜欢的东西,陈绍衡简直不敢相信庭水会待在这种地方。
楼梯上布着裂痕,岌岌可危,防盗门生了一层绣,不是很干净,陈绍衡再一次抬头看了眼门牌,确认的确是这里不错。
他抬手,敲了敲门。
楼层的隔音并不好,过了一会儿,有个声音清晰的传出来:“谁?”
这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陈绍衡心中瞬间涌上无数浓烈的情绪,他感到呼吸困难,竟有种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
庭水会原谅他吗?在他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