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苏摔了八个双筷子五汤勺三只饭碗之后,一顿鸡飞狗跳的晚饭终于结束了。
不错,比中午少摔了一个碗。许言在心里默默地夸奖道。
晚上,沈胤珩伺候好林苏洗漱完,就收到了皇上的口信,让他马上进宫。
白天才在酒宴上见过,晚上就召见他,定然是有急事,没有办法,沈胤珩只好先放下还没哄好的祖宗,忧心忡忡地跟着德公公进了宫。
等到沈胤珩合上门离开,林苏才坐起来,看着被合得紧紧的大门,眼里的担心一览无遗。
他只是任性,但并不傻,他知道皇上在这个时候召见沈胤珩,自然是出事了,但他刚刚还在生气,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让沈胤珩带他一起去,只能自己在这边胡思乱想。
今日沈胤珩生辰,本该弱冠就世袭爵位的沈胤珩因为不在京城而推迟,之前皇上也一直让他在兵部处理事务,所以从今日起,沈胤珩不再是镇南王世子,而是可以在朝廷独当一面的镇南王,所涉及的政务,几乎都是军事上的事。
如果是一般的军事操练或者整顿,不至于在他生辰当晚连夜召他入宫,那么几乎可以确定,和西境的战乱有关。
沈胤珩,怕是要出征了。
想着想着,林苏越发着急,他有些坐不住,披上外衣就跑到门口等着沈胤珩。
沈胤珩是在两个时辰之后回来的,一到门口就看见缩在门边眼巴巴等他回来的林苏,顿时心疼地不行,赶紧把人抱回去。
“你是不是要出征了?”林苏被放到床上,他抓着沈胤珩的袖子,眼睛直直地盯着沈胤珩的眼睛,不容他说谎。
“嗯。”沈胤珩本来也没想瞒这事,因为肯定瞒不住。
“是丰城失守了?”
“嗯。”
“为什么派你去,朝廷这么多人,轮得到你你一个刚刚世子爵位的王爷?”林苏冷冷地质问,清冷的语气和平日里撒娇的软糯模样截然不同,倒像沈胤珩刚回京时见到的模样,冷淡而疏离。
“朝廷的武将不多,晋阳侯和武安侯年纪都大了不适合出征,许将军自年前就卧病在床,大半年一直断断续续不见好,西境风沙大,他身体受不住,能带兵的就只剩下卫将军,但卫将军一个人不够,我是镇南王,义不容辞。”沈胤珩耐心地给林苏解释,但是这个在路上编了很久的借口,显然没法儿骗过眼前的人。
林苏见沈胤珩居然还敢骗他,气得心口发疼,他全力压下心口的那股气,咬牙问道:“我再问一遍,为什么派你去?”
沈胤珩无法,只好如实答道:“西境的战事不仅涉及西凉,南楚这次也插了一脚,应该是因为南楚公主的事惹恼了南楚王,所以皇上为了堵朝廷的悠悠之口,也希望我能去劝和南楚王。”
南楚王横插一脚的事由沈胤珩引起,理应让他来解决,况且南楚王在信上点名要见沈胤珩,否则不死不休。为了万千百姓的安危,皇上不得不妥协。
他是疼爱沈胤珩这个侄子,但作为叔父之前,他首先是个皇上,他必须为他的黎明百姓负责,就像当年,他根本没有办法拦住带伤出征的镇南王,那时候他刚继位没两年,根基不稳,没有几个信赖的武将,只好含泪答应了亲哥哥的出征请求。
历史好像在不断重演,御书房里的皇上瘫坐着,显得疲惫不堪。
“劝和,怎么劝和?娶了那个南楚的小公主吗?”林苏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松了抓住他袖子的手。
沈胤珩赶紧抓住那只手,他凑过去躺在床上,然后把林苏放在他身上,看着林苏的眼睛认真地说:“小苏,别拿这话来扎我的心,你知道我爱你,从小就爱你,以后也会一直爱你,我不会娶别人,我的镇南王妃从来就只有一个人,他叫林苏。”声音坚定而温柔,说完把身上的人扣在自己怀里,嗅着怀中人颈间馨香。
林苏没有推开他,沉默一会,在他胸口闷闷地问:“什么时候出发?”
“皇上会在明天上朝时说这个事,整顿好士兵和粮草,大约七天后出发。”沈胤珩摸着他的后背,无奈地说。
今天晚上召见他,只不过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知晓了事情始末,浑身充满刺的林苏这才安静下来,他乖乖地趴在沈胤珩身上,没再说话。
屋外夜色如画,满天的星光洒向人间,夜风悄然经过,温温柔柔地,不愿打破里间人儿短暂的相守。
皇上果然在第二天上朝时做了安排,兵部整装待发,全城百姓都知道新晋镇南王要出征,纷纷赞扬:虎父无犬子。
皇上到底还是疼沈胤珩,他一个字都没提南楚王的信。
沈胤珩作为左先锋,这几日都忙的不得了,天没亮就和卫将军一起去校场练兵,又要管粮草和出征士兵家庭安抚的问题,忙的不可开交,每天天没亮就出去,天黑才回,但就是忙成这样,也不忘管林苏的吃饭问题。
林苏嗜睡,沈胤珩早上不可能让他跟自己一起起来,舍不得他睡不好,只好拜托张老先生来盯着他吃早饭,张老先生年纪大,林苏敬他,林苏总要给他点面子,多少会吃几口。快到中午的时候,林瑾会把林苏和食盒一起送到兵部,他会趁着午休时间哄着他吃完,再抱着他小憩一会。通常下午沈胤珩离开的时候,林苏还在睡,他醒了之后,也不到处跑,一般都在屋里待着,实在无聊了会去偷偷看沈胤珩练兵。
练兵时候的沈胤珩跟平时不一样,那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