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够曲折了,无论是阁下的中还是现实中。
没理会对方明显不悦的脸色,作家先生挂着有礼的微笑躬身道,“在下告辞……”
他正说着,却突觉一阵眩晕似乎随着动作涌上了大脑。
青年站立不稳地抓住了一侧的衣帽架,却仍旧抑不住仰倒的趋势。就在手掌脱力的下一秒,他栽进了一个有些僵硬的怀抱中。
“雷狮……你这个……”咬牙切齿的怒骂尚未出口,他便陷入了一片深色的寂静之中。
“啧,”挥退旁人,雷狮抱起怀里的家伙不爽地嘟囔道,“见效真慢。”
……
午夜时分,王城之外——
年轻的摄政王骑着高大的骏马走在队伍的前方,侧头和身旁的副将说着什么,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铠甲相碰发出铿锵的响动。
“定不负所托,”卡米尔将右手按在胸前,言辞郑重,“保重。”
言毕,他深深地望了男人一眼,随即扯动缰绳,带上一队轻骑沿小径疾驰而去了。
从远处已不见动静的小路收回视线,紫色的瞳眸如同暗流汹涌的深海。
夜色中,有寒风扬起厚重的暗色披风,抚上铭刻着家徽的剑柄,雷狮望向前方的目光愈发坚定,不再回头。
他将奔赴战场。也许要淌过及膝的鲜血,他才能夺得那个神圣的权柄,但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为了誓言、责任、荣誉,以及某个重要的人……
☆、r 10
“雷狮大人……”帕洛斯单膝跪地,紧绷的肩背微微发颤。
年少的公爵沉默地下马,径直走向正惊愕地望着自己的少年,“安迷修……”他伸手想去拉住对方的手臂,却被后退着避开,心脏沉沉地下坠,他强硬地拽过那人的手腕,“跟我走。”
安迷修脚下未动,仍旧试图挣脱地僵持着。
“这种时候你闹什么情绪,”雷狮气急地加重了手劲,“快点儿和我走,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闹情绪?!”少年蓦地笑出了声,“真不愧是未来的公爵大人,人命于您而言也不过儿戏——这是哪里,想来您比在下清楚得多。”
“你当真不要命了吗?!在这种地方被看到……”
“我的命,谁要都可以拿去。”安迷修冷笑着,眼前却骤然模糊成色彩的漩涡,令人目眩不已。
待视野再次清晰,却又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将退学通知拍到自己面前的样子。
“我要你立即离开……”他说,“否则,你大可以在被绑上火刑柱时和我再见。”
于是,年少的作家没有再像记忆中那样争执,只无言地攥紧了拳头便挥了过去。然而拳头还未落到实处,脚下却猛地一空,他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整个人就瞬间地下坠。
安迷修在没着落的半空惊慌地挣扎,恐惧地紧闭着双眼,耳畔除了下落时呼啸的风声,似乎还有谁的声音隐隐夹杂其中,只一时无暇顾及。渐渐地,也许是坠落太久的缘故,下落的速度开始变慢,耳畔的风也开始减缓,他终于注意到了其他声响——
“……希望这份回礼你能喜欢,我的朋友。”富有磁性的嗓音,尚带着少年时期的青涩,以及贵族们特有的抑扬顿挫的韵调。
倏地,安迷修睁开双眼,却看到空中和自己一同飘落的点点细雪。随着不断的飘落,遥远的地面开始变得清晰,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到令人眼眶发热的建筑,看到一楼那扇被推开的窗子——黄铜的把手上挂着一盏暖熏熏的提灯,照亮了一张眉眼生动的脸庞……
他感到自己似乎变成了一片雪,落在了一排细密的睫羽之上,被屋内热茶腾起的蒸汽包裹着融化成一滴水珠,又忽的滴落。
但这次跌落却不再令他惊惧,似乎有某种预感一般,他笃定自己绝不会受伤。而后,他最终被踏踏实实地圈进了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
“我的朋友,没想到假期会如此难熬,”清朗的嗓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显得有些低沉而沙哑,“很高兴与你再次相见。”他感到耳畔的短发被温热的吐息吹动,像是初春温柔的风。
张开眼睛的瞬间,尚不及辨清现实,他只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迅速的滑落,溜进耳廓中崎岖的小径,沾湿了颊侧的碎发。
“啊呀,醒了吗?”一个语调轻佻的声音在近旁响起,“真可怜,梦到什么这么伤心?”
微眯着眼看清来人时,安迷修不顾躯干的酸软,腾地便跳下床,捏紧了拳头就要扑上去,却在刚冲了几步后,便被一股力拽得不稳,险些摔得五体投地。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不可置信地摸着扣在脚腕上的镣铐,青年愤怒地质问道。
“雷狮大人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帕洛斯依旧挂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半蹲着身子看着坐在地上的青年亲切道,“所以就托我来照顾学弟几天。”
“别那么称呼我。”作家先生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这是哪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书房的密室,显而易见,逃跑是没用的。”起身倚墙站着,白发男人向着安迷修歪了歪脑袋,“对了,对早餐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说。”
“不必了,”青年皮笑肉不笑道,“您的出现已经令在下倒足了胃口。”
“哈哈哈哈,”帕洛斯闻言笑着推开了门,临走前不忘回头朝正怒目而视的年轻人眨了眨眼睛,“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的准备你的那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