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坪听到后,在心里腹诽着:来看宝祥,这理由也太烂了吧。
“没有,没有,快进来坐吧。”宝祥只穿着薄棉衣,在袭面而来的寒风中,不知觉地抱紧手臂。
杨家坪虽然有所不满,但表面工作还是得做得满满的,给浅野良神砌了一壶热茶。然后搂了搂宝祥,颇有哀怨地道,“瞧你的,出去也不先穿好衣服,冷到了吧。”
宝祥不愧是秉承同住出心灵感应的好室友兼好仆人好兄弟,听到了他的潜台词,“妈的,怎么让他进来。”宝祥无语,投以一个无辜眼神。
浅野良神似有所觉气氛的奇妙变化,尴尬地干咳一声,“我顺路经过,忽然记起你家住在这里,就想登门拜访一下。今晚是徐夜,不知你会不会去寺庙呢。”
宝祥作为封建残余,一听到寺庙,两只小耳朵悄然竖起,好奇问道:“灵验吗?”而后,发现自己太过直白,容易戳伤日本人那个含蓄的小心脏,又傻笑着,“不是不是,我是中国来的,就是不知灵验吗。”
浅野良神淡淡的笑,“神灵言灵,源自传说神话,口口相传,代代复述,千百年来,大和民族上的仙者佛法,起起灭灭,没有人真正见过,逝者殊途,生死不见,灵物飘渺,一直总说纷纭,你们不是有句古语叫‘心诚则灵’,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如你和我一同去看看?”
宝祥日语不过关,一段话字字听到,可串起来就不大懂,只听懂最后一句,叫自己去一趟,他没好意思拉脸说不懂,就愣着头,将难为情掩盖在面皮里,点了一下头。
杨家坪忽然打了个破天荒的大喷嚏,一脸不爽地甩给宝祥,要去睡了。宝祥一脸莫名其妙的。
午夜时分,寺庙香烟缭绕,前来的市民个个都精心打扮一翻,身上的香水味与烟火味混在一起,让宝祥的鼻子一直发痒。
浅野良神道:“《佛经》里说‘闻钟声,烦恼清’,我们就认为每敲一下,就会去掉一种烦恼,敲一百零八下,就意味着清除所有的烦恼。”
“我可以去上一柱香吗?”宝祥指着远处的香炉。
浅野良神笑着点点头。
庙殿给每一个来访的人一张白色的纸条,给每个人写上心愿,然后挂在神树上。
宝祥十分郑重地俯身提笔,歪着脑袋怕日本的神明看不懂中文,又下下面补了段日文。浅野良神在貌似不经意间瞥了眼,原来勾在宝祥肩上的手不自然地放下,眉目间流露出伤感,但也是瞬间的事。
战壕上,顾章俯身瞄准,一枪一个,瞬间爆头。飞射出来的血液混合着花白的脑浆,余液淌着脸颊缓缓流下。顾章对此见怪不怪,冷静沉着得像似茫茫大地的一尊杀神。顾章肩上扛着一把冲击枪,枪口每发一颗子弹,火花蹦进,枪身隔着油布烫得发红,顾章黑得看不出的头皮,密密麻麻的汗水混带着污垢,顺着油黑的发梢滴落在枪身上,“吱啦”一声挥发殆尽。敌方伏在高地上,隔着远远一道沙包防护拦,大炮打不上去,只能靠人潜进到山脚下,近距离射击,但是难守难攻,极易被对方的枪支击中,战况十分不利,顾章俯卧在沙包下,躲过榴弹,指挥一对人马,扛着枪支弹药爬过射击带,但是己方目標太大,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副官拉着顾章的衣领,狠狠地推搡一把,厉声道:“混蛋,死得人数太多了,我要求撤兵!”
顾章一拳打倒副官,没有理睬,继续指挥着兵员爬行。副官一把□□顶在顾章太阳穴上,“我告诉你,死了那么多人,还拿不下着宝山岗,自己提着人头去见大帅!”
顾章反手就拧下□□,一个扫膛腿把副官掀翻在地,副官吃了个狗啃泥,鼻梁磕在石块上,鼻血直流,他带着白手低呼一声,忙不迭地捂住鼻子,双眼蹦出的火花要是能杀人,顾章已经百孔千疮了。
顾章示意小兵将他绑住,但没人敢动,他毕竟是钱大帅的副官。顾章一个眼神刀斩在离得最近的小兵身上,小兵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将副官的双手反绑住。顾章沉思道:“得罪了,打完战后,我会亲自向大帅请罪,望你见谅。”
顾章临走前,还不忘用沙包严严实实地将人盖住,不然枪弹无眼,就算敌人手下留情,也会被己方一个不在意打得尸骨无存。
原来顾章亲自带着一对人马作洱,引开敌方的大部分进攻兵力,为黎川争取时间。顾章借着临时挖出来的坑道,欺身趴下,他顾不得高处的枪林弹雨,抬头看了眼山坡,山坡上筑起了一道道防护墙,墙体上有很多一块砖大小的空洞,和长城上一样的凹块。这是对方用来射击和打炮用的。“嗖”的一枪,擦着顾章的耳边过,耳尖上鲜血直流,顾章随手抓了把曾被炮火轰得发黑的泥,捂在了耳朵上。顾章低声恶狠狠地爆了句粗,“给我守着,节省点弹药。”
黎川一对人马,为了隐蔽,全身上下扎着树叶草枝,脸也是涂成黑色,要是不动,就融进的大地,叫人分不清。黎川的眼白在转动,用手势示意,举起三根手指,指了指山坡的东面,意思是三百号人去东面,举起了四根手指,指了指北面,意思是四百人去北面,然后用手指画了个大圈,再握拳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意思剩下的人随自己去。
作战计划是顾章定的,细节几个人讨论了一晚,决定顾章诱敌,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