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安为了充分调动医官的激情,可谓是下足了力气,短短几句话说的慷慨激昂,再加上有名垂青史这个大胡萝卜在前吊着,医官哪还有方才满心满身的抗拒,只激动的老脸通红,眼冒精光,跃跃欲试的盯着赵队正,恨不能现下就将他的伤口似缝衣服般缝一通,以验证一番此法是否可行。
谢景安虽满意于他对研究的态度,也急于缝合之术早些面市,可在他的缝合技术成熟前,是万万不敢拿活人试的,因此赶在他开口之前,急忙阻拦道:“赵队正日夜兼程赶路又受了伤,想必是疲累的狠了,现下好不容易歇下我等还是莫打扰的好,再者医官此举是天下百姓之福,当务之急是早些开始试验,好早些用之于民,既然赵队正的伤势无甚大碍,医官就不要在此耽搁时间了,带着药童早些回府,也好早些将试验的一切用需整理出来报与本王,本王好叫秦总管准备。”
谢景安一番阻拦的话总算叫医官转移了注意力,虽看向赵队正的眼神还有些跃跃欲试,恋恋不舍,但总算肯转头看他,拱手道:“殿下说的是,老朽这就带着药童回府,尽快将此事起草个章程,然后报与殿下定夺。”
医官看似年纪老迈,却不想是个急性子的人,说走就走,待谢景安一应允,竟是一刻也不停留,麻利的将桌上散着的用具收拾利落装进医箱,急得也不用药童提,自己手一伸背在背上,脚步匆匆就往屋外去了。
医官算是被他忽悠的上了套,谢景安却就缝合一事又想起一桩事来,叮嘱了看护赵队正的下人一句,便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崔同:“你一会儿不用跟着本王忙活了,你带上两个人往白酒工坊去一趟,叫白酒工坊的管事按着蒸馏白酒的法子将酒多蒸馏上几回,那口感越辛辣度数越高越好,蒸上个几十坛送到巡城卫府衙,然后传本王谕令,叫巡城卫守城卫受伤的将士每日用这酒浇洗伤口,若是有谁不肯,就直接报到林将军处,让他处置便是。”
崔同只听说过酒能喝,能烧菜,却从未听说竟然还能用来浇洗伤口,不由得有些惊讶道:“殿下这是为何?这般浓烈的烧酒浇在伤口上,岂不是要烧的疼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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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坍塌
就因为烧的疼才消毒呀, 谢景安含笑看了崔同一眼, 也不解释, 只是眼睛错过他放在后面的林言身上, 假意思索片刻, 道:“本王记着,军中似也有用酒浇洗伤口, 好让伤口好的快些的传闻,林将军在长安时可曾听说过?”
林言从谢景安起身就一直跟在身后恭送他,因此他看望赵队正, 以及跟医官崔同说话都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虽心下还有些惊异于谢景安关于伤口可像衣裳一般缝起来的话, 但面上还是打起着十二分精神,一听谢景安唤他,立时便精神一震, 回道:“回殿下的话, 末将在长安时确实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似是军中流传下来不成文的传统,据末将听说,好似用酒浇洗伤口能消铁器上带的毒, 不至于让伤口溃烂流脓, 不过这些都只是军中军士口口相传,并未经过医官证实, 具体是真是假,末将就不得而知了。”
虽只是个传闻, 却也叫崔同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原来酒还有这个用途,那殿下叫人造的这个白酒工坊,若是将酒都拿出来救人,岂不是比寻常药堂救的人都多了,只是既然现成的酒就能消铁毒,那殿下何必又要让人多蒸馏几回,不是凭白多费些时间吗?”
崔同跟在谢景安身旁时间越久,胆子越大,如今哪里还能看见从前半点的胆怯和惊惶,就连笑容也比从前多了许多,言行举止越发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和纯真了。
谢景安也乐于看他褪去那层怯懦的壳恢复本性,脚下不停地往外走,面上也带着三分笑意,解释道:“这酒与酒之间也是不尽相同的,本王在叫人造白酒工坊前不是跟你说过?造酒除了辅料配的方子不同外,差别最大的就是度数了,酒的度数越高,喝起来也就越烧口,越是烧口的酒,浇洗起伤口来也就越能消铁器带的毒。”
“难怪殿下要让工坊的管事再多蒸馏几回,”崔同一脸恍然:“原来如此。”
谢景安看他一张小圆脸上的眼睛瞪的越发滚圆,好似一只圆脸圆眼睛的幼猫,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险些没忍住笑出声,好在林言在后头郑重的替他那班兄弟向谢景安谢恩,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才勉勉强强保持住了自己的威仪。
巡城卫的府衙不大,一行人不过片刻的时间就走到了门口,早有扈从准备好马车在门外等着。
谢景安因想着要去城外巡视一圈,不便乘马车,便让人准备了一骑快马,转头对着崔同道:“如今新建的几处工坊都在城外,你小小年纪骑马出城也不方便,恰巧本王想骑马走走,你就坐着马车去吧,早去早回,本王还等着你回来给本王办差。”
谢景安是真心不需要乘马车,可在其他人眼里却以为是他顾着崔同年纪小,特意让他的,不由的心生动容,眼中异彩连连,尤其是崔同,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谢景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