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同嘴里说着拒绝的话,就连刘主薄也来劝他:“崔小管事说的是,哪里有底下的人坐马车,却让殿下骑马的,这要是让朝中御史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参殿下一个罪名,殿下就坐着马车回去吧,若是真放心不下崔小管事,至多再派两个人跟着就是了。”
看着这一个二个都劝他,谢景安简直哭笑不得,也懒得与他们打嘴仗,眼角余光看到有宿卫牵了一匹马过来,一拉缰绳翻身上去,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道:“本王心意已决,你二人就不用再劝说了,有这闲工夫都走出几条街了,再者本王也不是回府,而是要骑马去城外看看,这马车虽暖和,却又笨又重,倒不如骑马轻便,速度还快些。”
听到谢景安不是回府而是要出城,连带林言在内都有几分大惊失色,张口就要劝他,谢景安却先一步伸出手示意他们噤声,一脸严肃的道:“本王不过是去城外走走,又不是要上平州打仗,再者本王连平州的城墙都上去了,还怕这点大雪么?你们就好生在城里待着吧,该歇息的歇息,该去办差的办差,待本王回来可是有你们忙得时候。”
说着谢景安一拽缰绳拨转马头就要出发,林言却上前两步忽的拱手一脸恳切的道:“殿下要出城巡视,岂能不带着末将,还请殿下准许末将随行。”
他麾下几个属官里,就属林言最难说服,但凡他认定的事情,任你怎么说都不肯轻易改变主意,因此谢景安一看到林言这个神情就有些头疼,语气也没了方才的温和,带着几分无奈道:“你一个才剿匪归来的人,不好好歇着随什么行?本王虽手下可用的能将不多,却也不止你一个,你就在巡城卫里好好歇息吧,养足了精神才好办差,本王知晓你武艺高强,熬上几日几夜也不妨事,可你不心疼自个儿身子本王还是要心疼的,若是你熬病了,本王上哪儿再找你这么个天纵奇才去?”
天地明鉴,谢景安说这话只是想要表达他对林言的看重,并不带有其他任何的意思,可林言听在耳中却蓦地一震,不止心跳的比往常快了不少,耳尖也不由他控制的悄悄红了,不过好在面上还维持着一贯的冷静,没叫旁人瞧出来,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到底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音,坚持道:“末将身为巡城卫中郎将,理应在殿下巡视周边时跟随,末将职责所在,岂能因其他缘由就擅离职守?还请殿下准许。”
这个一根筋,谢景安看着面无表情的林言几乎要气笑了,可到底顾着他身体,怕自己一通训斥会叫他更难安心歇息,便深呼吸一口将到嘴边的斥责咽了回去,失笑加无奈的看着他道:“罢了罢了,本王是怕了你了,你要跟着就跟着吧,只是天寒地冻,你穿这身可不行,回去再添一件厚点的氅衣来,再将令妹制出来的手套也带上一双,抗寒的衣裳穿齐整了再随着本王一起出发。”
谢景安话音一落,林言立即扭头转身就走,半盏茶的功夫都没用到,就已然按着谢景安的话穿戴整齐立在他面前。
此时崔同还没从方才谢景安这么快就妥协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看到林言翻身上马一副要随同谢景安一起出发的样子,登时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不满的瞪着他向谢景安抗议道:“属下同林将军皆是殿下的人,怎地他的请求殿下就允了,属下的话殿下就否决了,属下二人皆是为殿下办差,殿下如何能这般对待?”
那是因为你好说话,他难缠啊,谢景安看着崔同控诉的表情暗暗叹了一口气,安抚道:“你年纪还小,武艺也比不得林将军高强,本王如何敢放你骑马去城外?若是你有林将军十分之一的武艺,本王也不会这般不放心你了。”
谢景安一脸理所当然,崔同虽还有些不忿,却到底安生了,只心里暗暗想着,从明日起就好生练武,争取早日也像殿下待林将军那般待他,轻易不否决他的请求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崔同,谢景安生怕刘主薄像他一般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急忙一甩马鞭,双腿夹紧马腹往城门的方向奔腾而去,林言并几个宿卫扈从紧随其后。
因莫州城近几日大雪不停,街上鲜有百姓走动,谢景安一行人十分顺利的就到了城门。
城门处只有守城卫几个军士冻得有些哆嗦的守着,看到谢景安吓得一激灵慌忙就要上前行礼,谢景安原本是打算停也不停的径直打马而过,见状只好一拉缰绳让马停下来,免了他们的礼,又和颜悦色的问了他们几句,直激动的他们满面红光,才一抖缰绳要出发,谁知这时候城门外远远跑来一骑快马,好似是认出了他,一边使劲挥着马鞭让马跑的再快些,一边对着他嘶声喊道:“殿下,殿下,溪水村的屋子塌了!溪水村的屋子被大雪压塌了!”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