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安本就可用之人少,能灵活任命为他领兵办差的如今只有一个林言,再者林言武功高强,又性情沉稳,谢景安不用他还能用谁?
想想自己当初还有些不太敢重用他,如今却不知不觉就成了自己半个臂膀,谢景安不禁有些想笑世事变化的真是快,半晌才看着他道:“本王身边如今得用又能脱开身为本王办差的也就一个你了,不让本王用你又用谁呢?说起来本王身边得力的武将是少了一些,也该是看着提起来一两个,自从你去了巡城卫距今也有几个月功夫了,后来为了剿匪又抽调了一些守城卫的军士,虽说这么些时间做不到知己知彼,但也略微了解了些性情和本事,依你看,你手下那些人哪些是担得重任的?”
这就是给他长脸面让他做人情了,林言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有些受宠若惊的要站起身谢恩,谢景安眼疾手快的又按了他一把,笑着道:“你又站起来做什么,忙了一日好不容易能松快点,快坐着说,再者本王也只是问问,具体能不能重用还要观后效,你如今就来谢本王,倒叫本王有些不太敢问了。”
能问他就是做了天大的人情给他,哪怕是一个也得不到重任,可在那些人眼里,他给的恩情也足够厚重了,更何况这也不单单是一个人情的问题,顺王能在人才任用上问过他的意见,就说明在心中已经极为看重信任他,对于一个渴望一展所长的武将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激动人心的呢?
林言虽是顺着谢景安的力道坐了回去,但还是忍不住挺直了腰背,脸上也罕见的带了些激动之情,眼神越发明亮夺目,看着谢景安感激的拱手道:“殿下能如此信任末将,是末将之福,末将必定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必不负殿下所托,叫殿下失望。”
谢景安只是说着话忽的想起来随口问几句,倒不想会惹得林言这样,不由得有些哑然,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林言一副愿为他肝脑涂地的模样,谢景安哪怕再平静也忍不住被影响了几分,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说话要再三斟酌,一边挤出个欣慰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了几句,而后仔细倾听林言的话。
一说到正事,林言又迅速恢复到了冷静理智的模样,将巡城卫几个得用的属下一一大致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末将麾下五个队正里,论沉稳,田队正首当其冲,并且性情温和,韧性也极好,这些年莫州城无甚要事,其他队正多多少少都生了懒怠之心,唯有他坚持着每天勤练武艺,也督促着属下操训,只是他虽勤勉,但天分有限,比起其他四个队正,武艺只是平平,若论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这份恒心了。”
听着林言带着几分可惜的总结,谢景安立时在脑子里描绘出一副老实憨厚的武人形象,虽听着林言的分析下意识的觉得这人不堪大用,但仔细想想,如今自己手里未必没有合适交给他的差事,别的不说,光矿物司这个有些枯燥和繁琐的差事就挺适合交托到他身上,只不过合适归合适,最终行不行,还是要经过考察的。
谢景安将这个事儿在心里记了一笔,然后兴致勃勃的问林言:“那其他的呢?本王记着你麾下最受你看重的是赵队正和徐队正,这二人有什么本事,才让你林将军刮目相看。”
说到这两个队正,林言不复方才说田队正时那么严肃,而是微微露出些笑意,又带着几分无奈,道:“这二人的性情以及练武的天分就与田队正天差地别,赵队正的年纪在五个人中最小,却是根骨最好,习武天分最高,只是性子不够沉稳,太鲜活冲动了些,至于徐队正,他性子就过于沉闷了,每日除了练武就是与人比试,整个巡城卫都叫他揪着打架打怕了,见着他几乎都绕着走,如今也就赵队正能与他打个平手,其他的在他手里顶多过个三五招。”
这是学神和武痴啊,谢景安就着林言的描述在脑子里描绘了一下两人的模样,顿时有些为难,听林言的说法,这两人是有些本事的,毕竟能叫林言看重,没有两把刷子是入不了他的眼的,只是有本事归有本事,谢景安却一时很难想到能有什么适合的差事交到两人手里。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如今当务之急是处置雪灾一事,再者赵队正还受了伤在床上躺着,按医官的诊断,怎么着也得一个来月的功夫,谢景安想了一会儿,见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很快就抛到了脑后,只专心的听林言评价其他两个队正。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时间很快就过去,待两个人回过神来,烛台上的灯都滴的堆出了一堆蜡油,光线也暗了不少。
因谢景安在书房一向不惯人在旁伺候,是以如今书房里就只有他和林言两个人,谢景安此时说的正兴在头上懒得出声唤人,便自己将烛火拨了拨,眼见光线重又亮堂起来,他正欲让林言接着说,就听秦总管在门外低声道:“启禀殿下,膳房将晚膳准备好了,殿下可是要在书房用?”
自从有了火炕这个抗寒利器,谢景安除了晚上歇息,其他时间都是在温暖如春的小书房里度过,秦总管一开始还以不合规矩劝他,可看劝了几次劝不动,也就随他去了。
谢景安方才与林言谈话时还不觉得,如今叫秦总管一叫,顿时觉得整个胃都饿的几乎搅在一起,忙抬起头应了一声:“就摆在小书房,端进来吧。”
第88章 宿命
谢景安话音落下, 小书房的门很快被人从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