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林言手按刀柄,站在庭中看着手下将士将刘家的下人一个又一个捆着提出来,正眯着眼睛打量提出来的人心下猜测哪个是大管事,就见一个军士快速的跑过来,拱手微喘着道:“启禀……启禀将军,属下在西边偏院发现一院子孩子,其中两个受了重伤,已然是奄奄一息,曹副队正派属下来问将军,可否请来一位大夫给那两个孩子医治,这两个孩子实在伤的太重,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林言早就将刘家做出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查探了个七七八八,如今一听就知晓这些孩子是谁,当下也是面色一变,从腰间取下王府的令牌扔给那军士,冷声吩咐:“带着这块令牌回王府去请,骑本将的马去,快去快回。”
那军士利落的应了一声就往宅子外面跑,林言虽心下怜惜那些孩子,却也知眼前的事要紧,很快就将心思一收,继续眯着眼睛在他面前跪成一片的刘家下人身上琢磨。
林言从前也是大家子弟,自然知晓该如何分辨,不过看了片刻功夫,就将眼神定在了一位穿着绸缎圆领绵袍,面上白白净净胖成一张圆脸的中年男子身上。
林言心里恨着刘家,身上的煞气自然比往常要重,眼神也比往日的要凶要厉,那白胖下人叫林言的眼神一盯,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身体也开始抖起来,头也越垂越低,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埋在地里,好叫林言看不见他。
只是他这幅惧怕的模样越发叫林言肯定了心中猜测,当下就冲身旁的巡城卫军士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将那个吃的白白胖胖的下人给本将提过来,本将有话问他。”
那军士得了令二话不说就上前拎起那白胖下人拖到林言面前,白胖下人本就心中害怕,再叫他们这番举动一吓,整个人抖的几乎晕厥过去,连哭带喊的翻身爬起来冲林言磕头。
林言却不曾动容一星半点,反倒眼神越发冰冷,看着那白胖下人道:“本将观你穿的体面,又吃的这般富态,只怕是刘家的管事吧,只要你告诉本将刘家这些年做的恶事,本将就饶你一命,如何?”
第98章 得意
那白胖下人吓得浑身颤抖不止, 哭的脸上都叫眼泪鼻涕糊住了, 拼命的磕头道:“将军饶命, 小的只是刘家一个围着灶台转的厨子, 多是在下厨忙活, 并不知主家平日里有何作为,将军这样问, 实在是难为小的啊,还请将军明鉴,小的实在不知。”
“厨子?”林言居高临下看着他, 冷笑一声:“本将竟不知刘家还有这份善心了,不止让家中的厨子吃的这样富态, 还双手细嫩,连半点硬茧都没有。”
那白胖下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将手藏起来,脸上也带了几分慌张:“小人……小人确确实实是个厨子, 只是主子们好美食, 却吃的不多,每每总留下不少饭食,小人看着嘴馋,便背着主子偷吃了, 至于这手, 是……”
那白胖下人自辩的话没说完,就叫林言不耐烦的打断了:“本将有要事在身, 没那个闲工夫听你编谎,既然你这般嘴硬, 那依着例上刑便是了,也让本将看看,你这身骨头是不是配的上你的倔脾气。”
说罢林言就转头吩咐身边的军士:“将他提到一边儿去,找个手黑又机灵的人给他吃点苦头,打伤打残了无妨,只要不出人命就是了。”
那白胖下人本就惊惶的蜷缩在一起,再一听到打伤打残这几个字,顿时抖的越发厉害了,哭喊着说:“我招,我招,小的确实是个管事,只是是管着采买和厨房上的,对主子们做的事并不大清楚,将军若是要问,不妨问问大管事,他是大老爷跟前最得脸的人,大老爷但凡有个什么事,都交给他去办。”
大管事?林言往庭中跪着的人群中唆了一眼,问白胖下人:“你看看院子里现在跪着的,可有你说的大管事?”
白胖下人经这个阵仗腿软的爬不起来,还是林言指了个军士将他提着站起来,才看了一圈回话:“没有,将军叫人抓来的下人里没有大管事。”
林言听得这话眉头狠狠一皱,又问道:“那你与本将说说,那大管事是何等长相,是胖是瘦?几旬年纪,可曾续须?”
白胖下人回忆着大管事的长相,颤着音道:“大管事年过五旬,身量不高,也瘦的紧,颌下有三寸须,好穿靛色的衣袍,眉毛稀疏,眼呈三角,鼻梁倒是挺直,但鼻头有一颗痦子,嘴唇又青又薄,十分好认。”
林言按着白胖下人的话,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大管事的长相,正要指使着一队人去寻,就见徐队正大步流星的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刚进了院子还在廊下就大声唤他:“将军,看属下逮了多大一只耗子。”
林言依言抬头看去,立即心下一喜,徐队正提着的人,可不正是那白胖下人口中的大管事吗?
徐队身量极高,又有身好力气,提着这么一个百多斤的人也轻松之极,不过几步就到了林言跟前,将那老头在地上狠狠一掼,拱手道:“启禀将军,属下幸不辱命,赶在这老头逃离前将其抓住了。”
林言眼睛打量着地上被摔的几乎背过去的大管事,随口问他:“你是在哪儿抓住的?”
徐队正脸上带着三分得意三分庆幸,说:“回将军,属下是在北边一个狗洞里将这老头截住的,当时老头收拾了一包袱细软,正撅着屁股往外钻,还好属下到的及时,才没让这老头逃出去。”
听到狗洞二字,在场的巡城卫军士皆是忍不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