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妖怪都只闻其名,最多闻闻香,一口却也没机会尝得。这可蹩坏几个馋酒的。大天狗失踪的消息出现后过了一段时日,便开始打起了豆狸的主意。
时不时的有妖怪来他这里打秋风。原来大天狗在的时候,没有人敢这么放肆。而现在靠山没了,豆狸势单力薄被欺负的无力反抗。
子时还没过,就有拉帮结派的妖怪找他要酒了。
为首的一个独眼怪明显是喝多了,劣质的酒气老远就飘了过来。豆狸明锐的鼻子捕捉到了空气里的异样,飞快的从石头上跳下来,把酒坛往地窖里面搬。
“呃......豆狸...忙什么呢!我带着兄弟几个找你喝酒来了!”
豆狸的一张脸顿时皱成了咸菜脸。
“我....”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说啥。
那妖怪喝的舌头都大了,一屁股坐在土堆里,颠三倒四的开口:“你说!你酿的酒都没人喝了!便宜便宜我们又如何!”
豆狸一向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又不善言辞。他心里一直觉得大天狗还会回来。而等他回来看见相模山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少不了要大发雷霆收拾不少人。豆狸心里一直隐隐悬着这个警示,又不善明说,每次这种时候总是处在被动的局面。心里又更加的期盼大天狗出现。
独眼怪越说越大胆:“那大天狗这么久都没露面了,说不定早就死在什么地方了哈哈哈哈哈!”
豆狸被他的话吓得一缩脖子,自己把自己拌了一跤,摔坐在地上。
下一瞬间,他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
“有...有人在飞....”
那独眼妖怪正和手下哈哈大笑,听了他的话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更厉害:“你可别是吓傻了吧!这相模山上除了.....”
除了大天狗还有谁会在天上飞。
独眼怪刷的一下出了一身冷汗,多酣的酒也都醒了。妖怪不像人类,在晚上会看错东西。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豆狸说天上有妖怪在飞,那.....
独眼怪凝重的咽了下唾沫。
大天狗回来了。
抱着虚弱的妖狐,大天狗降落在熟悉的院子里。一切都仿佛是他离开前的模样,那里是他曾经品茶论事的石桌,有客人来访时妖狐就静静站在他的身后,那里是一片曾经盛放过的秋海棠,妖狐喜欢在午后的时候窝在花影下打盹,院子角落里的两颗木樨花是妖狐从后山上挖来种在那里的,说是要拿来给偶遇增加浪漫情趣,环顾一周惊讶地发现原来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狐狸就已经翘着大尾巴在他身前身后的转悠了。如今,院子里的花草肆意生长的千姿百态,冷冷清清只有鸟叫虫鸣,木屐在地板的灰尘里留下两个齿印,拉开纸门飘下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一副无人打扫的样子。
这并不奇怪。忠心在妖怪眼里就是笑话。谁强就跟随谁。拳头才是老大。当大天狗的影响力在相模山日渐削弱,几乎没有妖怪会想起这个曾经统治过一方的大妖了。不过此刻大天狗现在也无暇分心这些事。
掐了个法术卷走了屋里的尘埃,他把妖狐小心地安置在被子上。
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妖狐不得不维持动物的体态。前肢微微抽动着,紧闭着眼睛,嘴边的小胡须随着胸脯起伏的频率颤抖着。此刻看起来虚弱无比。
大天狗温暖干燥的手掌覆在妖狐的脑袋上,静静地凝视着他。妖力从他的手心缓缓地输进了妖狐的身体里,一阵柔和的白光的闪过,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取代了原先的狐狸形象。手下毛茸茸的狐狸脑袋变成了男人光洁的额头,细腻的皮肤让人爱不释手,大天狗的手掌忍不住的蹭了蹭。当他看到妖狐昏迷前对他投向的那最后一瞥,脆弱的仿佛风吹即散,但眼里浓浓的眷恋却是经年风雨也斩不断阻不拦。那一瞥彻底打碎了他心底冰封已久的情感,这种奇妙的感觉,就仿若是寒冬长夜的黎明曙光投应在抽枝待放的新芽上一样。大天狗注视着妖狐睡颜的神情也渐渐柔软下来。
他俯下身对着妖狐的睡颜喃喃细语:“好好休息。等我来找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离开的背影里,昏睡着的人仿佛舒展了一下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妖狐觉得自己快死了的缘故,在昏睡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在很久很久以前,当相模山上还能看见大天狗的时候,他梦见那千千万万个一如既往的和平又温馨的日子,大天狗在案几旁喝茶,他在院里侍弄花草,或是在阳光醉人的午后叼着一根野草卧在花丛里浅眠,间或出动漫山遍野的小妖怪搜寻“失踪”的大天狗。而每次当他顶着一群折腾不休的妖怪气急败坏的寻到他时,一看见大天狗平淡安逸的眉眼,却又什么气都消了,他有时会对狼狈寻来的他展开一个安抚的笑容,也许并不算得上是真正的笑,只是轻轻的弯了弯嘴角,弧度非常的小,但这笑容就像是湖心荡开的涟漪轻轻荡到了妖狐的心里,又像是一根小小的针噗的一声戳破了他心中膨胀的情绪,然而却悄悄滋生了另一种情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这小小的弧度就像是春天的柳絮一样骚人心痒。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每看见大天狗的身影自己又会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妖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先是被这眼前熟悉的景色弄得呆愣了一刻,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