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动,是犹豫的表现,飞蓬把手按在滚烫的魔印上,就听见重楼一声几近哽咽的低吟:“…求你…飞蓬…”
蓝眸滑过一缕暗芒,飞蓬忽而一笑:“你还记得,那次你给我下奈何,是什么情况吗?”近在咫尺的喘息倏尔停滞了一瞬,红眸满含绝望与后悔,飞蓬却没给重楼说话的机会,他淡漠道:“逼问、折辱,本将为神界对魔尊之所作所为不得不逆来顺受,故魔尊这一回,请你自己熬过去,以汝之狠厉心性定不会多困难。”
看着飞蓬转身欲走的背影,重楼呼吸愈加急促:“…不…飞蓬…你既然恨我…”
“恨?那又如何,魔尊莫非认为如此,本将会以这种方式报复?”飞蓬没有回头,只语气冷冷淡淡:“但本将不是魔尊你,神族习惯亦与魔族大不相同,汝还是自己受着吧!”
“等等!”重楼使出极大的力气唤道,飞蓬不自觉皱起眉头,其又道:“我…嗯…地皇也…搀和了…你现在…杀我…不会…有…后患。”
“呵!”神将嗤笑一声,将屋内窗户打开,其下正是一个小池塘,他转身将一脸懵然的重楼拎起:“魔尊想求死,与本将无关!想决战,此等状态本将亦不屑!还望汝好好冷静冷静,调整状态尽快离去,不然休怪本将请大祭司前来!”
毫不犹豫将魔尊丢入水里,神将重新关好窗子,看了看重楼因为难受而翻身多次弄乱的床铺,飞蓬抽了抽嘴角,挥手以风灵将之化为齑粉又换上新的,他抿抿唇再给屋外的池塘处弄了一个阻隔性的结界,便恍如无事般入睡了。
再说重楼,冷水暂时稳定了他被情热燃烧的理智,瞅一眼遮掩的结界,飞蓬还真是谨慎,生怕有人来拜访他会看见自己!嘴角扯了扯,这种身体从最深处泛出的空虚难受,若他意志不坚定只怕早就崩溃了,然哪怕是够坚强,在真正接触情-欲后也很难保持清明,便如飞蓬当初,自己现在这样倒是还占了便宜。
可时间一长,随内里的酥-痒难耐愈发加剧,重楼的呼吸更加急促,其瘫软在浅水土壁上,红眸酝酿水光,终是忍不住左右蹭着身体发出压抑不住的闷呻轻吟,飞蓬早晨起床便瞧见这么一幕诱人之极的画面。看见他出现,意识早就不清醒的重楼低低唤道:“…飞蓬…难受…求…好…难受…”飞蓬表情先是一滞,然后立刻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原本温和的脸色不由变黑,他抬手又将结界关闭,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傍晚,归来的飞蓬直奔池塘,发现重楼还在煎熬时,脸色冷然:“魔尊的封印到底几日能解?”
“嗯…”重楼喘息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总…啊…共…五…嗯…”
正好是自己当年受罪的时间!心底了然的飞蓬打断他的话:“夕瑶实力再进一步,本将最近几日便住神树,魔尊好自为之。”他语气淡定冷酷:“若等本将回来魔尊还未走,吾便亲自送魔尊去九幽禁地。”其远去之脚步未有一丝停留,连结界都没再设,重楼死死咬唇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神将把府邸彻底关闭,魔尊才自嘲一笑,阖眸掩去满目绝望和哀凉,再次陷入情潮的折磨中。
神树之顶,只有夕瑶和飞蓬两神,弹琴的神女放下手,声线温柔、语意笃定道:“飞蓬,你神思不定。”
“啊?”蓦然惊醒,飞蓬揉了揉眉心:“夕瑶,最近几天我留在树屋这边住。”
夕瑶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和重楼有关?”
苦笑一下,飞蓬微微颔首:“现在在我府邸…”夕瑶皱眉不解,其垂眸语气听不出喜怒:“父神开始就发现他破界而入,为了见我…其服下了…奈何。”
夕瑶张了张嘴,不是当事人的她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道:“此事我们谁都没资格插手,只希望…你自己…想清楚、勿后悔。”
“呵…”飞蓬轻轻捂住脸:“当初下界,我以为没有什么能比他更重要,但经历那么多…”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才发现,终究是吾之尊严更重要,哪怕他现在能付出所有,我也…再无法信任!”忽然抬眸,其蓝瞳带着迷惘:“我甚至想过…杀了他…我是否能彻底解脱?!夕瑶,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守护神女看着难得迷茫的第一神将,不由幽幽一叹,她伸手倒了一杯苦茶,飞蓬小口小口抿着,总算是冷静了一点,夕瑶看着他摇头:“高位神魔哪一个不自私?你已经是其中最无私的了!”她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没急着喝,却盯着飞蓬瞳眸一针见血问道:“若重楼身死,你是会就此释然忘怀,还是…思之忆之怀念当年?!”
飞蓬整个神僵住,夕瑶按按额角:“这个问题,你一定要确定好答案,才能做出…杀他之决定,不然岂非令自己坠入阿鼻地狱,再不得解脱?!”神将沉默良久才起身,他对着守护神女拱手一礼,夕瑶轻轻摇首,举杯权当示意,目送飞蓬离去的背影,她淡淡一笑,温柔体贴一如当年,只眼神再无痴恋追寻,唯余一片柔和清亮之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
)o其实魔尊也是美人,而且是锐利型的23333将军好定力对不对~这一章小纠结,不过后面不会虐的求评论热度!
第155章第十四章一瓢浊酒尽余欢
几日之后,再回到府邸,重楼身影已经不见,飞蓬未有任何奇怪,他走入寝室却皱了皱眉,只见桌案上压着一张字条,令他眉峰迭起、面露冷意‘再会。’神将嗤笑一声,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