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栋发出一声命令,率先直奔对面山峦。李正傲、汤全福哪敢怠慢,跟在成一栋的身后竭力追赶,一面挥手高呼:
“成主任,你稍慢一些,我们跟不上你了!”
成一栋因为在市政府办公室坐的厌倦了,来到大自然精神焕发,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纵情而奔,哪里还听得到后面的呼叫声。没有十几分钟便穿过了百十公尺宽的卵石滩,继而沿着山水奔流的小溪,攀树拉藤直往山上爬。二十分钟后,他爬到了二百余米高的山腰上。这时他的心脏剧跳,气喘吁吁,两腿也累坏了。他回头往山下一瞧,李正傲、汤全福还刚刚开始爬山,因山坡崎岖不平,俩人还要靠着驾驶员小张拉他们才能上山。显然,如果没有大半个小时以上时间,李正傲他们难于爬到成一栋现在所站的地方。成一栋只好停下来等他们。这时,成一栋发觉山上的景色十分优美:看脚下大山岭是一片尚未开垦的荒山地,杂树满坡,溪水叮咚;看远方那些低矮的小山丘,一片翠绿,是社员们近年来刚修建的梯田。成一栋现在置身在一棵茂盛的紫藤树下,其旁有一口约四、五平方大的小石潭。溪水满潭,潭水清冽。成一栋因攀山使用猛力后,正好感到口渴,便上前用手捧饮了七八口水,觉得潭水甜滋滋的十分凉爽,身上的疲劳顿时消除了大半。这时已临近中午十时左右,山上的太阳灼热非常,成一栋被晒得头上冒汗,而紫藤枝叶很高,又遮不住他的身体。他环视四方,见离小石潭七、八米远的竹丛旁有一片不小的遮荫处,就去那里坐下来,悠悠然的吸着烟,等候着李正傲、汤全福的到来。成一栋静静的坐着,山风吹来凉爽爽的,眼皮不由得渐渐合拢来,颇有打瞌睡的感觉。他于是丢掉烟头闭目养神,打算休息几分钟。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山上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优美歌声,成一栋一下子从瞌睡中惊醒过来。他判断歌声是从山上飘下来的,便伸长脖子往山坡上面拼命张望。只见山坡上面一位十分美貌的姑娘,胸前甩着一条很长很浓密的独角辫,肩上挑着两只塑料空桶,一面哼着《白毛女》的歌曲,一面眼瞪沙石滑溜的下坡路,小心翼翼地走下来。成一栋原来以为汤全福的女儿唱歌最优美动听,那知现在听了独角辫姑娘的歌声,觉得更比汤全福的女儿优美动听,犹如天籁之音入耳,全身心顿时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艺术享受。成一栋估计独角辫姑娘是到水潭打水来的,便躲在高高的竹丛后面,进一步窥视她的容貌和行动。那个独角辫姑娘当然不知有人在偷窥她,唱着歌不停地从上山坡走下来,与成一栋的距离越来越近,因此让成一栋完全看清了这位姑娘的容貌。她身上穿着一套酱红色的学生装,貌相几乎和歌舞剧《白毛女》电影中的喜儿一个模样:面容犹如晨雨洗涤后的出水芙蓉,清丽夺目;长着精美的鼻梁,一双大大的丹凤眼;两条腿均匀颀长,站在青松之下亭亭玉立,光彩照人。这就是成一栋做官后梦寐以求的女人,简直使他美醉美晕了!至此,他不由得这样猜想:
“这个独角辫姑娘走路也好,唱歌也好,完全像一个电影演员的形象,难道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女演员在九岙山村拍电影,或者在体验农村生活不成?”
成一栋觉得这样的事极有可能,因此想等待李正傲、汤全福俩人上山后询问一下,作为市委宣传部和当地公社必定知道这件事情的。
独角辫姑娘很快来到水潭边上,她停止了歌唱并放下扁担,先拿起一只空塑料桶向水潭取水。水潭中的水面不高,独角辫姑娘打水时,两手抓着空塑料桶的口边,两脚牢牢踏在潭岸边青草地上,身体需要向前倾斜,这样才能用力把整个空塑料桶淹没在潭水中,然后再用力把盛满了水的塑料桶提起来。姑娘的动作很灵活,第一桶水不费一分钟便打上来了,但当她打第二桶水的时候,由于身体向水面前倾时,臀部抬得过高,内衣上缩,背部露出一大片雪白如玉,柔润光洁的肌肤。成一栋瞧在眼中,早已被这片肌肤的美色迷得魂不守舍,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并从竹丛后面站了出来。
独角辫姑娘打好水,把独角辫甩到前胸,刚想挑起两只水桶往上山坡走去,忽而听到身后有男人的咳嗽声,便下意识的回头一望,恰巧与成一栋的两眼相对。
“同志,你是不是在山上迷路了?” 独角辫姑娘见到陌生人,放下水桶很关心地问道。
“姑娘,我没有迷路。你的普通话讲得非常标准,请问你是电影演员吗?”成一栋继续打量着独角辫姑娘。
“许多人都说我是电影演员,你看我像哪个电影演员?” 不想马尾辫姑娘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看你一定是《白毛女》电影中的‘喜儿’。” 成一栋认定说。
“是的,许多人都说我像‘喜儿’。而我虽有‘喜儿’的脸盘和身材,而且会跳‘喜儿’的舞,唱‘喜儿’的歌曲,但只是一个‘冒牌喜儿’,你莫把我认错了。”姑娘作自我否定,淡然一笑。
“那你的真实身份?”
“我是一名九岙山村的女社员。”姑娘非常大方的作自我介绍,两只美眼儿忽闪忽闪。“同志,你说你没迷路,今天来我们九岙山村的山林有事吗?”
九岙山村是全市最贫困的山区,这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全市最漂亮的姑娘,这使成一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