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昕与张继科年纪相仿,自小也是相识的,也不怵,还能使出劲儿来损他:“嗯,说得有理。我这眼神儿啊,确实是越来越不行了,远远地看着,还以为是燕王呢。不是我说,你们燕王府也是够寒酸的,这王妃总穿王爷的衣服,算个什么事儿啊。”
“我家王爷心疼本宫,哪儿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张继科给他说的来了劲,两个人胡乱开起玩笑来。
“听听,听听,哎呦,真是酸死我了,”许昕大笑,“你张子维也就厉害这一张嘴,这话要是给你家王爷听见,恐怕本世子得几天见不着你。想当年,燕王侧室的人选里,还有我家小妹,我两家差点儿成了姻亲呢!”
张继科呛道:“你在此处大放厥词,世子妃也不管管?”
“彦儿身子还不足三个月,不敢让她到这地方来。”
张继科一扬马鞭:“是不能来,孩子的爹整日净说浑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马龙对这冬猎,向来是不甚在意,随意打两只东西,能交差便是。张继科却不一样,他是马上得的功名,骑射功夫一流,自然要玩个痛快。
此时马龙早已下了马,与皇帝在帐中喝酒。
“你成婚也一年多了,真不娶一房侧室?”
“臣弟早与皇兄说过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辈子非他不可。”马龙放下酒樽正色道。
“你真要与一个男人过一辈子?这京中好几位权贵家的女儿待字闺中,就想……”
马龙拦下话头:“自小皇兄说什么臣弟都听的,我与他也都是皇兄保的媒,唯独这事不能答应……”
话还没说完,忽听帐外喊:“有刺客!护驾!”
外面骚乱了一阵,但很快平静下来,想必没出太大的岔子。
有人进帐来报:“禀陛下,刺客已被生擒,只是听人说,燕王殿下护驾时受了伤……”
“胡说八道,本王好好地坐在这儿……”马龙话才说了半句,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往外走。
才往外走没几步,迎面碰见许昕,马龙赶紧问:“他人呢?”
“你别急,”许昕一边将他往张继科那边引一边说,“你家这位骁勇得很,能出什么事?不过一点儿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
马龙瞪他:“不是你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入得帐内,张继科正趴着让人包扎,后腰的纱布上洇出殷红的血迹来。
太医见马龙来了,赶紧交代道:“腰上是刀伤,伤得不深,只是口子长了些,行动时注意些别将伤口崩开就好。肩膀上也被划了个口子,倒是不碍事,不必包扎,上点儿药就行了。”
马龙心里急得似点着一把火,赶紧去看那榻上的人。
张继科偏头看到他,说:“你来了。”
马龙坐在他旁边,问出一连串儿来:“真的没事?趴着胸口闷不闷?你怎么回事儿?可把我吓坏了……”
张继科显然确实没什么大事儿,说话声音中气十足:“你说说,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这刺客不是冲着你那皇兄,倒是冲着你来的。他们没见过你,看我穿着亲王的衣服,放冷箭不成,干脆上来就砍,亏得我……”
“叫你以后图省事儿老穿我的衣服,你活该!”马龙心里有气,冲跪在地上的侍卫喊,“废物!如今燕王府是谁当家呢?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叫你们寸步不离地跟着王妃,都干什么吃的?滚出去一人领五十军棍!”
张继科赶紧劝:“做什么,你有气别往他们身上撒,每人都打你身边哪儿还有能用的人。是我让他们别跟着的,还是打我吧。”
“你还来气我?”马龙甩开他的手,“打你?我舍得吗?你这是要我的命!”
张继科趁热打铁,赶紧撒娇道:“王爷既舍不得,还是替臣把衣服披上吧,天也挺凉的,臣这背上一直光着……”
马龙沉默着替他把被子拽到颈后,又盖上一件披风,转身就出去了。
张继科伤了腰,回去时马是肯定骑不得了,马龙将人塞进马车,时不时意味深长地看张继科一眼,只是不说话。
张继科悄悄儿地去勾马龙的手:“龙,想什么呢?”
马龙又看看他,想说话,却闭上嘴。
张继科看他眼神躲闪,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休要再提和离的事!”
两人本就是至交好友,如今更是眼波流转间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马龙从来心思细腻,又对他人之言看的重,哪怕张继科丝毫不介意这门看似荒唐的亲事,依旧对他除了情爱还有一丝愧疚,只要觉得张继科受了一丁点委屈,就打算委屈自己。
马龙揉着张继科的虎口,喃喃道:“我没想这个……”
张继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马龙定定地看着他,声音不同往日,反倒阴沉嘶哑:“我想把你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许你去……听到你受伤,我都快疯了……继科,你不能这样儿,我好容易才和你在一起……要是你哪天……”
张继科的手被攥的生疼,马龙越说情绪越不对,眼圈儿虽红,眼神倒涣散起来。
张继科也不顾腰上那道口子,赶紧搂住马龙:“没事儿,没事儿,我在呢,你别瞎想……咱俩不是说好要过一辈子的吗?我答应过你的事,桩桩件件都做到了,这事儿也差不了……”
马龙环住他的脖子不说话,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又向他道歉:“你腰还行吗?伤口没裂开吧?”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