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那女子是一位欧罗巴的王女,名字实在复杂了点,张继科也没。
那女子也会说一些汉语,虽别扭的很,但也大致听得明白:“今日席上,怎不见天子的胞弟,燕王?”
“本王就坐在这里,如何说不见?”张继科扬声问。
那女子不卑不亢:“我八年前曾与燕王有一面之缘,依稀记得燕王殿下面若冠玉,不似阁下这般粗犷。”
席上隐隐有笑声,张继科一边腹诽马龙八年前如何有得这么一段艳遇,一边见招拆招:“本王这几年常在军中,许是晒得黑了些。如此说来,姑娘与本王倒是故交了?”
那女子不疑有他,老实道:“殿下曾救小女一命,小女无以为报,只愿以身相许,一辈子伺候王爷。”
张继科心道这外邦蛮夷如此不自重,天子面前竟说出这番话来,面上还要做好好先生:“本王已有妻室,恐怕要辜负姑娘一片真心了。”
“我听说中国的贵族与我们欧罗巴的贵族一样,虽然只能有一位夫人,但可以拥有许多情人,我既然做不了殿下的夫人,也可以做殿下的情人。”
张继科闻言面色已经十分难看,话里也带着冷意:“本王的王妃能效孟光举案,本王也愿学张敞画眉,还请姑娘莫玷污了本王与他的情意。”
皇帝见张继科那副气得要掀桌板的样子,便挥挥手让那女人下去。
马龙早已退了热,不过还有些鼻塞,躺在床上实在难受,便叫人拿了一本讲西方诸国的游记来看,看着看着,便将张继科等了回来。
张继科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可好点儿了?看的什么?”
马龙道:“本就好的差不多了,是你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去的。也没看什么,不过是本闲书,你快去沐浴罢。”
张继科去浴房前,瞥了一眼被马龙撂在床头的书,不着声色地“哼”了一声。
马龙见张继科洗完澡出来兴致不高,有意逗着他说话,便道:“当了一晚上燕王殿下,感觉如何呀?”
“嗯,”张继科拖长了尾音,“感觉好的很!”
马龙闻言侧过身支起一条胳膊:“欸,你可知道外国有种叫啤酒的东西,我今天才从书上看……”
“闭嘴!睡觉!病了都闲不住你这张嘴!”
猛地被张继科呛了这么一趟,马龙很是委屈,快要而立之年的男人瘪着嘴的样子,还如少年人一般:“你这是怎么了?哪儿来的这么大邪火?”
张继科虽看他可爱,但想起今日席上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转身不去理他。
过了几日马龙好的差不多了,便到宫中去见母后,顺道看看兄长。
皇上将席间这段轶事做笑话讲给马龙听,马龙越听越奇怪,自己八年前一直在京城,怎会见过异邦的王女?倒是张继科八年前曾随使者遍访西方各国,与自己分别了将近一年时间。
马龙觉得眼皮直跳,便问:“那女人呢?”
“哟,”皇帝倒是有些惊讶,“果真是一段露水情缘啊?”
马龙怪异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什么情缘,倒是孽缘呢!”
来到那女子下榻的驿馆,马龙刚与她把那日的乌龙解释清楚,正要告辞,只听门外一阵:“殿下留步,那位小姐现下正与……”
门“啪”地一声被甩开了,张继科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恨不得用眼刀剜死那女人,嘴上却只说:“果真是本宫来的不巧了。”说完转身就走。
这话马龙听来只做另一番意思,又想到张继科刚才进屋都没给自己一个正眼,气上心头,也拉不下脸去追,在屋里站了半刻才离开。
再到驿馆外,哪还有张继科的影子。
马龙心里乱,便不愿再骑马,坐在马车里,将张继科那日从席上回来到今天的言行细细想来,脑中更是警铃大作:莫非真是一段露水情缘?
回到府中,张继科便将一张纸飞过来:“王爷瞧瞧臣这奏表写的如何?那女子虽有几分姿色,可惜不够端庄,做侧室怕丢王爷的脸,做个媵侍倒是绰绰有余。王爷若觉得可行,臣明日便把这表送到陛下面前。”
马龙被这劈头盖脸一串说的有些蒙,人又在气头上,便也没了好语气:“谁许你在这里胡闹的?”
“好啊!”张继科起身就走,“这王府里如今是没有我说话的地儿了!我走了,你和别人过去吧!”
“你站住!”马龙喝道,“我看你今天是吃错药了!你要到哪儿去?”
“都和人孤男寡女地独处一室了,还说我吃错药了?”张继科呛回去,“我要是再不走,指不定以后要看到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马龙听到这话,突然笑了。张继科先是不知何故,随后也被他引的笑起来。
两个人笑够了,气也消了,便靠在榻上说话,两边的话一合,果然将事情理了个明白。
原来是张继科出使时在归途上在大漠救过这位王女,那王女有心报答,便问张继科名讳。张继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不说,没料到她眼尖,看到张继科腰间配着一个篆着“燕”字的玉佩,随行的兵士也称他“殿下”,便以为他是燕王。此次来京朝贺,那女子只是想再续前缘,可经过驿馆一事,足见马龙与张继科两人确实鹣鲽情深,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龙戏谑道:“咱俩真有意思,别家夫妻,恐怕没像我们这样吵架的。你真不记得自己之前救过她一命?”
张继科摇头:“确实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