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便听闻此事,江湖上传闻纷纷,一时间谈沈色变,无不叹息。
费清只听到沈府灭门之事,手里茶盏险些跌落,心里又惊又疑,又怒又怕,想,怎麽会?
他入江湖几十年,也极少听过这样骇人听闻,残忍无道的事。
江湖之中,并不是太平之地,杀个把人,死几个兄弟,原本也是寻常,可灭门一事,若非是有血海深仇,极厉害的手段,如何做得出来?
费清又听人纷传,说威远镖局灭门一事,皆是因了一把麒麟刀的缘故。说话之人说得眉飞色舞,犹如亲眼所见的一般,又说血洗沈府之人搜遍沈府,却不曾寻到宝刀,怕是早已被人劫走,可怜沈府平白的遇此惨祸,却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说完又吹嘘起麒麟刀的厉害,说甚麽得刀者可以一统江湖,千秋万代。
费清听得直吹胡子,心想,这是怎麽回事?
一路快马加鞭,匆匆赶回,直入教主宫,想要质问何燕常,却不料此人外出仍不曾归来,费清於是坐立不安,愈发的疑心,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时他怕的却是,何燕常早已身遭不测。
他原本猜测何燕常早有谋划,所以教他拿了那把刀做饵,送了出去引人上鈎。
他前脚离开,何燕常想必随後就出了教,千里相随,要去看镖。
如今沈家灭门,教他如何不心惊,如何不惧怕?
那两日他当真是难熬,提心吊胆的,生怕又甚麽不好的消息,又怕何燕常有甚麽好歹。教中之人只觉着何燕常外出本是寻常,都不曾放在心上,只有他暗地里急得团团转。
两日之後,何燕常却传来书信,说是在砚山与人比武,过半月再归。
费清看那字迹丝毫不错,心才略放下了丝毫。
只是何燕常归教之後,不过几日,沈雁林便寻来圣天教。赵灵一看是他,十分欢喜,竟然将他留了下来。
费清被赵灵气得胡子也歪了,也问过他:“这是灭门之人,你也敢把他往教主的床上送?”
赵灵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他自己送上来门来的啊,”又鄙夷般的看着他,说道:“再说了,教主喜欢他啊,当初在留南山上的事,难道你不知道?”
费清痛心疾首,顿足捶胸,质问赵灵说:“你就没想过他有甚麽企图?”
四下
赵灵便嘿嘿一笑,说:“若是果真有所企图,岂不是更好?”
费清只觉着他是在这山里闲出毛病来了。可是何燕常的起居之事,一向是这人管的,他倒也不好多说。况且麒麟刀之事,天知地知,他知教主知,也不能说与这人知道,只能吩咐:“你要晓得分寸。”
他知道沈雁林一路前来圣天教,赵灵在其中,也颇弄了些手段。赵灵以为他暗指此事,便点了点头,说:“自然不会教他知道。”
费清也曾在私底下问过何燕常,“沈家灭门之事,不知是为何?”
何燕常沉默片刻,终於笑了笑,说:“沈梦难道不值得?”
费清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劝阻,苦声哀求说:“教主!此事千万不可教人知晓!”
何燕常看他,彷佛有些疲惫,只道:“你不说,又怎会有人知晓?”
费清见他彷佛默认的一般,心里愈发觉着古怪。
他送刀前去,并不知那便是麒麟刀。只是後来听江湖中人传言纷纷,才不免疑惑,想,若是教主得了麒麟刀,又如何要将它送了出去?
沈家灭门之後,那把麒麟刀想来也不知下落了,如今不知流入谁人手中?
费清至今还记得被他送去威远镖局的那柄宝刀。虽是年岁已久,刀面上却光洁如新,教人暗暗惊叹。
後来沈梦叛教,何燕常不知所踪,教中群龙无首,一时没了章法。
有人竟假冒何燕常,现身教中,偏偏那时又有人来袭,这假教主不知从何处得知麒麟刀的事,竟然同他说:这些人前来,只怕是为了麒麟刀。
费清大吃一惊,心想,他如何知道?却不敢露出分毫,便虚应说:原来教里还有这样的宝物?
那人没有说是,却也没有说不是,教他忍不住猜疑这人的身份。
他知道何燕常有个结拜的兄弟,也知道这人曾扮作何燕常的模样,代他在教中住过几日。便有些疑心,想便是这人罢?知晓麒麟刀,又熟知何燕常的刀法,神情和口气也学得很像。
原本他不过是猜疑罢了。只是後来祁云章同他报说:“教主在教主宫中遇刺,肩上受了一刀,还丢了一柄宝刀。”
费清大吃一惊,连忙命他细细报来,心中愈发的惊疑。
祁云章到底是个武人,於这些兵器之上,看得十分仔细,形容的一丝不错,他一一听来,竟然极似他曾送入威远镖局的那把宝刀。祁云章还特意的同他说道:这柄宝刀上,却有一道断痕,分明是断後续接的。
费清忍不住暗暗惊奇,想,这刀是甚麽时节流入教主宫的?如何断了?又想,当年夺刀之事,惹起好一场腥风血雨,教主天大的本事,竟然取回宝刀,还做得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又想,既然又被抢去,想来这把刀便是断了,却也是件宝物。转念一想,却吃了一惊,竟然站了起来,心道,难道
只是却不敢深想,当年之事,他插手不多,何燕常也不曾告诉他甚麽。
可何燕常生性懒散,断不会为了甚麽一统江湖,千秋万代的昏话,便做出这样大的一场事来。
这把刀中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