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在胸口摸来摸去,祈安泪眼婆娑地轻轻将门阖上。
红色灯笼照亮府邸,傅府里正举行夜宴,宴请一些商场上有合作的伙伴之外,也来了很多交情不错的友人,甚至一些
爱凑热闹的名门贵族,还有来自国外的商旅,人数太多成了过分热闹的盛宴。
“大哥,你准备好了没?”向琰叫唤着。
“差不多了,我们回大厅上吧。”
回大厅的路上,还有不少人向他们两兄弟热情攀谈。
“大哥,你准备画什么?”
“嗯……夏日荣景怎么样?寒冬太死寂,此时画夏最暖人心。”
“真想收藏啊,我那幅夏绘都皱了。”
“再皱也是你和秦老板给弄皱的,下次小心点,哈哈。”如今他已知晓原因,笑着调侃弟弟。
向琰面皮薄,一下就红了脸,笑着作势要掐他大哥。
兄弟俩嘻笑的声音满长廊。
相较傅府的热闹欢笑,熤王府显得毫无生气。
黑夜里飘着雪,四处死寂惨白。房里唯一鲜艳的色彩,是床上晕染开的血色。
“祈安……”
“刘熤飞,你别开口!”言千云捂住他,不让他问。
“言公子你别捂,噎到反而不好。”
“他又要问,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言千云说归说,还是开口:“那么盛大的宴会,想也知道就是大家乐融融!你
的宝贝向珀受到围,这样你开心了吧!”
“好了,言公子,你别这种口气……”祈安给王爷扎针,但那血越见暗红,没有止住的迹象。
言千云一下萎靡了。
“太上皇一行人到哪儿了?”
“推算起来,应是在湘江。”
“呵,还要好几天的行程……”言千云沮丧极了。
见床上熤飞一双眼睁着,看的却是床顶,就知道他的思绪已是不清,也说不定是飘去傅家了。
他曾经希望熤飞遇见真心所爱之人,后来真的遇见了,却是波折重重,他对熤飞失望过,但这种下场却是他万万不愿
看见的。熤飞是他的兄弟,两年共患难的日子不是过假的,怎么舍得就这样让他走了?
身边的祈安落下泪来。
过不了今晚,不……随时随刻,说不准下一瞬就结束了。言千云不甘心,不甘心啊,就这样带着遗憾走了吗?
熤飞嘴动了动,好似在喃念什么。
“熤飞,你说清楚!”
虽然小声,言千云还是听出来了。“……我的玉呢?”
玉,早就给拿回去了!
言千云眼前一片朦胧。
“好,我带你去找玉佩,你撑着,我带你去找。”说完硬把熤飞从床上背起。
“言公子你做什么!外头这么冷,王爷受不住的!”
“闭嘴,反正就是死路一条!还差这么一点吗?”
用貂皮披风将熤飞裹紧,言千云在纷飞细雪中离开王府,以飞快的速度朝傅府前去。
刘熤飞的意识昏沉紊乱,眼前好像看到当年许多片段,他对向珀说在一起一辈子,向珀掉下眼泪说好;初次缠绵过后
的早上,向珀羞赧着脸为他挂上玉佩,说“这是属于你的”;重覆说着誓言,为那么点甜言蜜语满足笑着的向珀。
这么多美好的过去,他在当时却不懂得珍惜,得不到原谅、被憎恨着孤寂死去就是他的下场。
向珀,向珀,他深爱的向珀,他终究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撑着点,熤飞,撑着点。”
傅府就在眼前,此刻大门紧闭,墙里热闹的夜宴传出丝竹声、欢笑声。
“到了,熤飞,你看看我们到了。”他拍了两下背上的人。
背上没有动静。
风雪飘飞,片片冰寂。
言千云眼前模糊糊的。
“哈,你怎么还在睡,别再赖床,快起来!”他的声音嘶哑,这么难听,还是叫不醒爱睡的家伙。
他把披风绑紧,已是满脸的泪。
“兄弟,哥带你冲进去,没有请柬他们一定不肯开大门,我会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一定见到。”
两记手刀解决守卫,言千云破门而入。
盛宴上太多重要人物,随侍们见有异状便一拥上,言千云像疯了一样攻击,没多久身边就倒了一圈。大厅里起了骚动
,言千云望着灯火通明的大厅正要冲进去,背上的人却滑落在地。
“熤飞!”
倒在雪地里的男人双眼闭着,像是睡着一样,纯白的衣、纯白的脸色、纯白的雪地,沾染着刺目的血红。围观的人认
出那张死寂的面孔,一个个惊骇不已。
言千云拉着他,想把他背回身上,双手却无法镇定地颤抖。
“别躺在地上……熤飞,你看我们在傅府了……别睡,别睡……你就要见到他了……”
无论他怎么唤,熤飞都静静躺着,言千云扭曲了表情,再也撑不住地哭出声来。
夜里的哭声显得异常哀恸,没人开得了口,丝竹乐停了,四周一片寂静。
有个人走上前,望着地上了无生息的躯体,慢慢跪坐在地愣愣凝视,脑中回想着他最后对这人说的话。
等你真的死了,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
伸手感受他的余温,抹去他脸上的血污。
“他死了。”言千云哽咽着声音。
傅向珀嗯了一声。
“他来找他的玉佩……”言千云说完忍不住又哭起来。
傅向珀望着熤飞,久久不移眼。
闯入他的生命,让他尝得深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