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拔高的嗓音穿过窗户传来:“是呀,我家凯凯的女朋友特别懂事,这个周末又要来看我,上次她买给我的阿胶还没吃完呢!结婚呀?明年就结,凯凯跟我保证过了,明年一定结婚。”
手机震了一下,陈到问她今晚有没有空。
潘诗:有空。
出门的时候潘妈妈皱眉问:“大晚上去哪啊?”
潘诗说:“同学约我吃夜宵。”
潘妈妈嗤笑:“又是女同学吧?你那些男同学都死绝了?没结婚的你不知道联系人家?”
忽然间潘诗不知怎么想的,脱口而出:“是男同学。”
潘妈妈一怔,脸色缓和了:“快去快去,回来同我讲一讲是什么人。”又急忙喊住她,“不是有长裙吗?换了裙子去。”
潘诗心里后悔自己说谎,闷头上楼换了一条长裙。
当年高考的时候她双腿烫伤住院,家里因为供潘凯上学过得很紧巴,潘妈妈就没再让她复读。其实她的成绩不错,几次模考成绩都在二本线上下,但她没有机会知道自己如果参加了那场考试,是不是有机会到外地上学。
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有离开过上海。无数人怀着梦想涌入这座城市,可她只想逃离潮湿的弄堂,去哪里都好。
陈到请她喝“一点点”奶茶。
奶茶很甜,潘诗知道这个牌子曾经造成过轰动般的排队盛景,如今只有两三个人站在绿色的招牌下等待,脸上也没有兴奋的表情。
陈到问:“你觉得好喝吗?”
潘诗想了想:“蛮贵的。”
陈到笑起来。潘诗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有两片很好看的嘴唇,笑的时候拉平了唇纹,嘴角有种飞扬的感觉。
她莫名有点紧张。
有记忆起她的性格就不讨潘妈妈喜欢,她想她的性格可能随了早去的爸爸。听潘妈妈碎碎的咒骂,潘诗知道那个男人也令潘妈妈憎恨。幸好有潘凯,他是潘妈妈生活中唯一的指望。
这副性格也让她很难交到朋友,现在还维持联系的都是过去的同学。这个停车场收费员岗位是两班倒,她每天从早八点坐到晚八点,没有认识陌生人的机会。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很多朋友,她的生活太乏善可陈,不太需要倾诉。
在陈到敲窗户以前,她近一年没有结识新的朋友了,除了相亲对象。这个晚上她不自觉担心着陈到会很快发现自己的无趣。
“这工作你干了多久了?”陈到问。
“三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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