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夏大却一点吃西瓜的心情都没有,他也不说话, 让张鹤与夏纪娘心中惴惴不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丈人, 这是怎么了?”张鹤问道。
夏大回过神,看了她们一眼,终于有了开口的念头, 可话到了嘴边又卡主了。夏纪娘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爹有事不妨直言, 只有说出来才能想办法解决不是?”
夏大的眼眶登时便红了, 他的嗓音也有一丝沙哑:“你二哥, 他出事了……”
张鹤与夏纪娘心中一咯噔,夏纪娘心中有非常不好的感觉,她忙问:“爹,你快把话说完,二哥怎么了?”
夏罗绸的生药铺才开张一个多月, 他先前还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你大哥从州学跑回来告诉我们,你二哥的生药铺出事了,有人告他抓错药,差些便闹出了人命。他已经被官府抓了!”夏大说到这里,声音都颤了颤。
张鹤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大,夏纪娘则是脑袋一空,急切地问:“二哥怎会抓错药?这是何时的事?他被官府抓了之后呢?”
夏大没回,而是神情复杂地看了夏纪娘一眼,又转移了话题:“纪娘你们是不是跟禹哥儿闹过不快呀?”
张鹤与夏纪娘好一会儿都没想到“禹哥儿”是谁,直到她们记起黄禹的名字来。
“这跟他有何关系?”夏纪娘问道。
夏大此言虽看似转移了话题,可却问得有些古怪,毕竟要说起来,是夏家与黄家都闹过不快。可夏大问的却是她们是否跟黄禹闹过不快,可见此事还与黄禹有关。
夏大摇了摇头:“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可我们若想要救你二哥,便与他有关系。”
“什么意思?”
夏罗锦回六家桥村时,夏家的人还因大丰收而喜悦着。这一次他们每亩田的收成都有近三石五斗,莫说六家桥村,哪怕是邻近的几条村子也没这么多的,让人羡慕了一把。
夏家的人都到谷场晒谷,便看见夏罗锦慌慌张张地回来了,夏大惊诧道:“锦儿,你下个月便要考发解试了,怎么跑回来了?”
夏老翁也难得严肃地呵斥了他:“你不好好呆在州学学校,跑回来做甚?!”
夏罗锦的脸色很难看,他对着夏大欲言又止,倒是妻儿许久未见他,甚是想念。不过也因他许久都不曾回来,两个孩子对他都有些陌生,不敢上前去抱他。
夏罗锦也顾不得这些,想了想,还是慎重地开了口:“阿翁、爹,二弟出事了。”
夏老翁没听太清楚,夏大以及夏家的其他人却吓得手中的农器都掉了:“你说清楚些,出什么事了?”
夏罗锦环顾四周,这里人多眼杂,他们不好说家事。便道:“回家再说。”
“那快回去!”夏大扯着夏罗锦便往家里跑。
还未进门,夏大便迫切地问:“到家了!”
夏罗锦被他拽着跑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缓口气,才说道:“我今日被官府的人叫了去,在牢中见到了二弟才知道,他被人状告抓错了药,服食了他的药后便险些丢了命。他的生药铺被封了不说,官府也将他抓去了衙门审问。只是他并不曾抓错药,便也不曾认罪。”
夏罗绸自开了生药铺,一开始上门买生药的人并不多,不过倒是来卖草药之类的人很多。他每日都忙着将草药采制成生药,同时也不忘请人帮忙四处给他宣传一下,直到生药铺渐渐地有了生意。
而前些日子,有个脚夫来找他抓药,他想抓那些能祛风湿、强筋骨的生药。夏罗绸让他先去找郎中开个药方再来,他没多久便真的拿了药方来,夏罗绸也没多想,便给他抓了几副药,还教他要如何炮制才能加以煎服。
可是没过几日,官府便来了人,直接将他带走,铺子也暂时封了。这时他才得知,那脚夫吃了他抓的药后便恶心呕吐、昏迷不醒。脚夫的东家便赶紧去找郎中,郎中将他救了回来,只是却一直昏迷不醒。
后来郎中从他熬的药汤中发现了香加皮的药渣,便断定他是服用香加皮过量险些丧命。而有人作证他的药是在夏罗绸的生药铺抓的,东家便去报了官,而那脚夫的家人也寻了过来要找夏罗绸偿命。
可夏罗绸记得他所抓的是五加皮,那记录他每日卖出那些生药的本上都有记载。然而对方却称他是将香加皮与五加皮弄混淆了。
夏罗绸自然不可能将这两种外表相似、作用也相似的生药弄混,可对方声称他的生药铺是新开张的,而他也并不熟悉各种药材,极有可能弄混。
县令觉得案情复杂,便先将他收监以待查证。
夏崔氏听闻后受到刺激昏迷了一小会儿,醒来后追问道:“他怎么会抓错药呢?这不可能呀!绸儿他在里头可有受苦?”
“官府还在查。”夏罗锦道,却不肯说再多,毕竟进到牢狱的,有哪个不得先受点皮肉之苦?!
“这可怎么办呀?”夏崔氏抓着夏大的胳膊,心急如焚。
夏大回过神,忙道:“我们去衙门、去衙门找官人诉冤!”
“还未弄清楚事情,这么过去岂非要挨打?!”夏二与夏三劝道,即便他们都习惯地占夏大的便宜,可夏罗绸好歹是夏家的子孙,出了事也挺让人可惜的。
“那我也得到衙门去看看他!”夏大道。
“我也去!”夏崔氏着急得很,恨不得立刻便拉着夏大出了门。
“你留在家中,去做甚?”夏老翁斥责道,又瞥了夏二、夏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