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他酒后失言,跟这位酒肉朋友说了盗版《邻家秘闻》的事儿。
而今这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就只祈祷事情的发展真就如胡老三所言,他也能跟着分一杯羹。
“你们都目光短浅,一本书五百文一两二两的能有多少钱,倒不如借着此书之名,去诈一诈那些贪财的小官,来钱必定比前面更多更快呢!”胡老三为自己想到的这主意美得不行。
黄鸿泰惊讶不已,“讹朝廷命官?别管是几品,便是八、九品的芝麻官,也不是我们这等小民得罪得起得。”
“你啊,长点脑子!老子若没点靠山,敢在京城地界干这事儿?”胡老三拿鼻孔对黄鸿泰出气,口气铿锵,一脸恣意张狂之态。
黄鸿泰看看周围没外人,忙问胡老三这位靠山是谁。
胡老三刚把嘴弄成鸡屁股形状,就听到外头有人喊话。
“老爷,可不好了,海纳百川偏偏今天也出了《邻家秘闻》,而且书肆外头又来了好几个人要退书,说是假的。”
“把话给我咬死!跟他们说我们这里的就是《邻家秘闻》,闹事儿的一概都打出去。那些穷酸个个手无缚鸡之力,你们一上手,他们便吓得屁股尿流了。”胡老三冷笑两声,转而叫属下尽快去弄本海纳百川的书来看看。
“怎么会这么巧!”黄鸿泰刚稳定下去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了。
“你可仔细问过那小子没有?咱们书里头的内容都可靠?”胡老三想了下,问黄鸿泰。
黄鸿泰忙道:“这内容您也看过了,是您觉得精彩才要印的,本来那小子的想法我是不同意的,《邻家秘闻》的著书人如此手眼通天,官道小道甚至连宫里的消息都在他掌握之中,我总感觉这人真不好得罪。”
“又来!一个俗人罢了,被你们这些文人吹嘘成什么样子。就他书上那些消息,老子要人去打听也一样能打听到。真别叫老子看见他,不然干死他!”胡老三啐一口,转而拿起自家出的书,确认地翻开看了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写得好。
不多时,小厮便拿着从别人手里高价买回来的正版《邻家秘闻》,递到了胡老三的手里。
胡老三一看这书的封皮变了颜色,连名字的字样花色也一并变了,心里这才觉得隐隐不对。本来如果真的邻家秘闻碰巧和他们撞一起了,胡老三也存着信心和他们死磕。但而今一瞧样子都变了,怕就怕人家早知道消息,对他们的作为有所防备。
胡老三狐疑的看眼黄鸿泰,打开书。黄鸿泰也跟着凑过来,仔细看。
书才看到一半,俩人的脸色一黑一白。
黄鸿泰已经白着脸说不出话来,一脸恐惧地看着胡老三。
胡老三黑着脸瞪黄鸿泰,黄鸿泰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真不知情,退步朝门口的方向退。
胡老三气急了,他万没想到《邻家秘闻》的著书人这么厉害,竟不知耍了什么手段,早就知道他们盗版书的内容。不然而今也不会这么巧,那书里的刚好内容跟他们的对着来。
他们在书里骂刘忠良不是东西,人家就在书里夸刘忠良忠君爱国。偏偏人家写得有理有据,桩桩件件,都附有真实地点、证人以及时间,全部的全部都是真实可查,还有几桩是周所周知的事儿,连查都不用查。只是时间久了,大家都忘了,书里一提,倒叫人那恍然大悟,回想起来真是如此。
胡老三再怎么无赖,不讲理,想狡辩,但此时此刻也词穷没话了。因为人家书里的内容实在是无、可、辩、驳!
“内容为什么会泄露出去?不是你那些不中用的属下!”
胡老三盛怒之下,顺手就抄起桌上的茶碗,照着黄鸿泰的脑袋就狠狠一打。
咚的一声,正中黄鸿泰的鼻子,黄鸿泰头后仰磕倒在地上。再起身时,鼻孔流出两道鲜红的溪流。
胡老三鞋也顾不得穿,从罗汉榻上跳下来,就骑在黄鸿泰身上一顿挥拳揍他的脸。
“敢忽悠老子!老子为了给你们买书,把自己名儿都豁出去了,你们竟敢这么糊弄坑我!”
黄鸿泰嗷嗷叫着表示不知情,“这文章都是那个姓孙的写得,跟我没关系!”
黄鸿泰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埋怨胡老三不讲理,当初明明是他自己看了文章主张要做假《邻家秘闻》。
也怪那个姓孙的,写了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坑了他!黄鸿泰在心里发誓,他绝不会放过他!
“老爷,书肆外来了好多人,能有上百了。小的们拿棍棒吓唬没有,反倒让那些人更气愤了,都冲进来要说法。”伙计捂着被打红的眼眶,还抱怨说那些人文人都不好对付,竟还有拿书角砸人的。
胡老三立刻往大堂去。
黄鸿泰颤颤巍巍跑起来,便捂着出血的鼻子赶忙从后门溜出去。
胡老三刚踏进大堂,就听见吵闹的声音,接着有人喊着“假书退货”、“诬陷朝廷命官”、“玷污邻家秘闻”之类的话。
胡老三打眼一瞧,密密麻麻全是黑漆漆的人头,个个戾气十足,转身就退了回去。
“老爷,怎么办?”
“走!”
胡老三只想尽快去求贵人,迅速挽回这事儿。忽听见有人喊“官府办案”,心料不好,忙去马圈解开缰绳,这就要从后门逃去。转头却见后门闯进来一队京畿府的衙差,个个挎刀,更有两人直接挥刀交叉,挡住了后门的去路。
胡老三咬了咬牙,真想硬闯出去,奈何这样明着和官差起争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