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能屹立不倒。
“……你留在虞泽身边的目的是什么?”虞书开口。
“你在意吗?”唐娜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松手,窗帘落下,落在她脸颊上的阳光被阴影取代。
她在阴影中笑得依旧灿若千阳。
虞书低声说:“他只是个普通人,不管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不要伤害他。”
“真正伤害他的人,是你们才对。”唐娜笑着说:“遇见你们这样的家人,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再加上一个她。
小爬虫真是倒了九辈子的霉。
“我讨厌你们这样的蛆虫,也不想去理解蛆虫的苦衷。”她说:“我做事随性,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不计代价。”
虞书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他的父亲只能带给他孤独和难过,那么我就帮他从生命中剔除‘父亲’这个毒瘤。”她毫无负担地笑着,用天真无邪的表情,说着冷酷危险的话:“长痛,不如短痛。”
“……你在威胁我?”
“不,这不是威胁。”她笑着,一字一顿地说:“这是命令。”
就像有两只看不见的大手同时拉住了窗帘,厚重的布料不约而同地向窗边退去,大片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枯萎的玉兰树依然遮天蔽日,依稀能够看见从前遮天蔽日的辉煌。
“我本来想替你做出选择,但是……”她顿了顿,说:“我再给你一次选择机会,要做什么样的父亲,你自己来选择。”
小女孩清甜的声音醒聩震聋,虞书眯眼,从刺目的日光中朝她看去,光圈模糊了她的轮廓,她和阳光混为一体,宛若神迹。
虞泽正要踏上二楼楼梯的时候,背着小的唐娜一路跳下楼梯。
虞泽伸手接住活泼好动的她,习惯性地将人抱了起来。
“怎么呆了那么久?”虞泽问。
唐娜靠近他的耳朵,小声说:“我去找你藏起来的小黄书了,为什么没有?”
虞泽板起脸:“谁告诉你我有这东西了?”
“电视上说男人床底下都有几十本——”
“遥控器我没收了。”
“你敢!”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出大门,唐娜忽然向花园探出身体:“我要再去看看那棵大树。”
“有什么好看的?”虞泽说:“……一棵枯树而已。”
“才不是枯树呢。”唐娜瞪了他一眼。
一只小小的手掌放到他的胸口,虞泽一愣。
抬眼迎上女孩认真的眼神。
“那是你会感到心痛……让你想流眼泪的地方。”
虞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最终还是抱着她走回巨大的玉兰树面前。
玉兰树还是和之前一样,毫无生机,棕色的树干在萧瑟的寒风中散发着**的气息。
“她不止是一棵枯树。”唐娜看着枯萎的大树,轻声说:“你们血脉相连。”
她牵起虞泽的手,拉着他伸向树干。
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蜷缩着,似乎不愿主动靠近,在唐娜的再三催促下,他蜷曲的手指终于伸直了一些,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触向树干。
指尖先碰到冷硬的树皮,接着是整个手心,虞泽的右手贴在冰冷的树干上,手心下忽然发出微弱的白光。
他刚要说话,抬起眼眸后,所有想说的话都湮灭在了喉咙里。
入目所及的所有玉兰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生出青色的花蕾,花蕾变成花苞,再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在风中热烈绽放出一树白雪。
转瞬之间,整个花园中开门了白色的花,难以察觉的幽香静静飘散在空气之中。
风来了,漫天的白色玉兰,无所畏惧地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唐娜伸出手,取下脖子上挂的绯红果实,握在手里按到树干上。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的边缘轻轻靠在一起,相互传递彼此的体温。
小手下幽蓝色的光芒大盛,和身旁的白光交至到一起,成为新的雪青色,和她的眼眸一样,清澈、绚丽、温暖。
雪青色的光芒穿透她的手掌,辐射到四面八方。
周围的玉兰树还在不断开花,旧的花瓣落下,又被新的花蕾取代,地上渐渐铺了一层薄薄的花瓣海。
光芒顺着枯萎的棕色树干往上爬去,逐步修复龟裂脱落的树皮和腐朽的凹洞,所到之处都留下出勃勃生机。
风停了。
虞泽呆呆望着头顶满头白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又被一只温暖的小手擦去。
“她的确消失了,但她也留下了特殊的眼睛,替她看着你长大。”
唐娜抱着他的脖子,朝二楼书房的窗户看去。
虞书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和虞泽一样,呆呆地看着落满白雪的大树。
阳光折射下,他的脸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