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人妖殊途,不同性命,何必相依?”阿玖停下筷子,似是回答又似自言语,“若为炽玖,则不正名,不可与你相道,还是趁早忘怀。”
是人妖殊途,为何不能殊途同归!
晢昱凄然一笑,又几分真假其中,想是逍遥自在却徒生烦恼。
忽然是眼神凝滞,似风雨欲来时,却忽的波澜碧潭再无可见半分,“那便如此吧。”
阿玖慌张一抬眼,半句言语卡在喉咙,却见是人影消散,只余红影残留,阒然无声。
这...似乎玩大了。
天长水阔,路漫漫兮。
第12章 大婚前夕
长安城,一日之间红装千里绵延,似是眉心花钿吻上整片江山,缱绻缠绵,却又热烈放肆,那红绸蔓延万里河山,飞鸟惊惶,实为盛世。
六月温润,莲子吐香,皆欣欣然迎那佳人壁宿。
晢昱卧在壁瓦之上,眼瞧之处,尽是火红,她那一身红衫也黯然失色,失了几分生气。
“也不知,她究竟是何妖呢,生得那般美。”她下意识去抚摸炽玖,却扑了个空,略有几分挫败之意。
也不知,她有何计谋,让我脱身呢。
眼见是府内一片忙碌,那樟树枝头都悬着红绸子,风起便飘逸,就如晢昱般,心已游遍了四海。
这一时脱离苦海,竟还有些空空,“我怕什么,说是人妖殊途,还吃了我不成!”晢昱把朱砂剑把玩在手中,“这年头,牵个红线都如此艰难。”
一话撂下,身影翩飞之际朱砂出鞘,便是漫天红花残落,余一残影斜斜,她笑得傲然,“何事能为难我!”
一石子破空而来,凌厉生风,“啪”,晢昱一弹指,石块应声而碎。
“妹妹,明日是大喜之日,怎还这儿舞剑?这般高兴?”一英姿鹤然男子款款而行来,笑得开怀。
“明日大喜,我自然高兴。”晢昱轻点虚空,落在哥哥身前,“怎这兴时饶我清闲?有何事?”
“怎么,临送你出门,哥哥我见你一面,也需有事才可?”晢枫摇摇头,眼神三分不满,“哥哥是来问候你,怎就想通了?不是还在寻人吗,这不后悔?”
晢昱垂下头,笑意肆意游走在唇间,说道:“似是寻见,又不是寻见。”
晢枫皱着眉头,“那是寻见,还是未有寻见?”
“应是不假。”
晢枫怀疑得看着眼前这从来不安分的妹妹,“你该不会是想逃婚?”
“怎么会呢,”晢昱扬起脸,眼里波光粼粼,分明是口是心非,“这般猜忌你亲生妹妹?”
“呵,”晢枫了然,不由得冷冷笑一声,晓得这妹妹是决心已下,万般也不可动摇了,他凝眸瞧着妹妹,“你寻了八年的,是何等妙人?你可知,你这一逃,可是欺君罔上之罪,从此只能游浪四海不得停步?”
四周一片静默,只隐约听见外面人声鼎沸,一方圆之地却眼见落花坠地,凝滞不止。
半晌,晢昱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又有何惧?”随即是笑声凌凌,“我寻见那人,如逢霞露,拥漫山遍野春意秋寒,也只她罢了。”
晢枫不知作何言语,只叹一声便转身离去,“痴人!”
晢昱瞧着白云,痴然不语。
第13章 大婚之日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指顾间就是大喜日,是子时便开始梳妆,只见晢昱虽万般不愿,却也任他们搬弄,时刻念着衣襟里那锦囊,但却不知何时开启。
“小姐这眉眼,真真是好看极了,”奶娘捧着晢昱小巧的脸,笑得是羡慕又自豪。
真是一点朱红映上眉间,三笔便是一花钿,别生情态含苞欲放。
“嗯。”晢昱紧闭着眼,脸上一阵瘙痒刺痛,原是胭脂扫两分。
一炷香后,屋内童仆散尽,是千载难逢机会,她连忙探入怀中,却那锦绣嫁衣千层纱,层层叠叠竟是不知锦囊何处!她急得香汗淋漓,头上朱钗叮当作响,一阵是清脆如那莺啼,“这!如何是好!不然,是一走了之?”
“好气,我的剑呢?我的锦囊?这!”
她四处寻着,玉搔头坠地,红装划破,也不管不顾,眼见是在那满地红缎中摸出锦囊,一时兴奋不已,正要打开。
“小姐,时候到了,该上轿子了。”一声划破,晢昱手一抖连忙急匆匆将锦囊塞入怀里,眼神惊慌。
“这...可再稍等一会儿?我觉身体有所不适。”晢昱扯开一丝笑容。
“女儿啊,船到桥头了!不可不行了!”一声惊雷,只见娘亲笑得是得意,三两步迈进屋内,“别想着逃,你那轿旁,尽是我门下弟子,可,护,得,你,周,全!哈哈哈!”
晢昱忍不住哀嚎,“娘亲!你这般!”
“你何种心思,以为我不知?”娘亲袅娜着步步生莲,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门口。
晢昱也只好听天由命,赶鸭子上架般踏上那轿子,便是晃晃悠悠一路向着城外玖桥处,她忙掏出锦囊,将里面信件取出。
信纸透白,徐徐展开,里面却夹一片红叶,已是半枯,见是年轮斑驳,岁月刻印得细碎纹路,可上面却题有行字,笔力遒劲,似墨初着。
“醍昱莫笑清风中,清玖卧游横波同”
晢昱冥思片刻,终是不能解出其意,只觉这似是有些耳熟,好生熟悉,似有呼唤之声引她,可惜记忆模糊不知是何,她劳神思虑,却无所得,只是郁郁之色直扫眉梢,“兴许,天意如此。”
只觉是一股愁情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