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笔盖一起递到秦言手里的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板蓝根,“虽然你是医生,但是板蓝根预防感冒这个常识我有,你要是感冒了,又得怪我了。”
秦言没有异议,把笔盖当夹子使固定住了她的刘海,喝了半杯板蓝根,牵过祁锦年的手,把她的食指和中指扣到杯子的把手里,“你也光着脚站了那么久,喝点吧。”
秦言对笔盖的妙用让祁锦年想到高中的时候也有同学觉得带夹子麻烦,随手就用笔盖夹刘海,虽然有些滑稽也别有一番风味,秦言又背过身用扳手开始拆那个看起来很复杂的水龙头。祁锦年觉得板蓝根也没有那么难喝了,很小心思地故意把唇贴在了秦言刚才喝过的地方,她才不会告诉秦言这是她在家最常用的杯子,间接接吻什么的,她才没有干。
祁锦年搬来一张小板凳,小得就像幼稚园的时候小朋友经常坐的那种,坐下来之后对着秦言发呆,原来那样讨厌的一个人,一旦喜欢起来也会变得动人起来,她喜欢的这个人,有着世界上最干净的侧脸。祁锦年看着秦言,突然就想起席慕容的那句话: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你,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我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了,而你呢?我是个贪心的人,既然喜欢,我可以为你忘了自己,但是我奢求结果,奢求能与你同行,奢求一直拥有你,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你也爱我的前提上。
祁锦年轻轻掩面,原来已有泪痕。她一直以为她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其实只是没有遇到能让她哭的人。
秦言把水龙头的零部件拆得差不多了,查看了一下是最底部的软管断了,应该是用力过猛,幸好她有买这个零件,而这个软管似乎是所有的水龙头通用的,“锦年,麻烦你,把那箱子里白色的一截软管递给我。”
“好。”
“谢谢。”秦言接过软管把原来断裂的给换了下来,也许是因为祁锦年太过于安静了,秦言有点不适应安静的祁锦年,“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看你修水龙头很好玩,以后你不做牙医了还可以修这个。”祁锦年站在秦言背后,手掌浮在秦言衣服上就像在抚摸这样单薄的背,目光贪恋。
“没有啊,我很早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我家的水龙头已经也坏过,我找人修的时候顺便学了下,反正就这些零件,拼拼凑凑就知道了。”
“秦言,”祁锦年小小的羞涩了下,“你之前在电话里说我是你女朋友……”
“哦,那个啊,刚才对不起,我找你当了一下借口,我的朋友总想把我跟钱遇凑到一块,钱遇你
知道吧?就是钱医生,一开始给你看牙齿的那个。”
“他们为什么要撮合你跟钱医生?”祁锦年知道自己明知故问,可是她就是生气。
“可能钱遇喜欢我,他们就觉得我跟钱遇应该在一起,不过我不喜欢钱遇,跟他勉强在一起不是害了他吗?”
“那是因为你不喜欢钱医生还是所有的男人你都不喜欢?你……是不是有过女朋友?”
秦言有些诧异,握着工具的手停顿下来,左右扭头看不到祁锦年,连上半身都转了点才在背后发现低着头的祁锦年,“干嘛这么问?”
“我就好奇啊,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我家里人都以为我喜欢女人,我唯一的几个朋友也这么认为,自然钱遇也这么认为。”秦言试图把拆散的水龙头给装回去,好久不干这个都有点生疏了。
“为什么说是认为,那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告诉你可以,反正你对我也没什么压力,我爷爷从我大学毕业就开始唠叨,我觉得烦,躲开了爷爷还有我那个姐,她也关心我怎么一直不交男朋友,直到后来,我大学同学找到我,说为什么不做场戏骗他们,她自愿假扮我女朋友,我觉得这主意还行,只要我不喜欢男人了,这麻烦就没了。结果真被我爷爷派来的私家侦探给拍到了,基本上家里就闹崩了。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你不喜欢女人?”祁锦年觉得自己很可笑,还以为有机会,到头来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
“不清楚,现在我不用喜欢男人,也不必喜欢女人。”秦言收好工具,钻进柜子里打开水闸,再提了下水龙头的扳手,澄澈的水刷刷地流出来,祁锦年死死咬住唇,生怕眼泪跟那水一样,“搞定了,以后开的时候用力小一点,看不出你那么瘦,力气这么大,那都能掰断。”
“秦言,如果他们再逼你,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你以为过家家呢?”秦言笑着把工具往箱子里放,很多事情她也是没有办法才去做的。
“可是现在你已经骗他们了啊。”
秦言有些恐慌,祁锦年的表情太过于认真,那个许久没有想过的假设又冒了出来,祁锦年往前一步,把秦言逼在水池边,背部抵在不锈钢的池子上,咯得疼,“锦年,你的好意我知道,可是他们只是知道我有女朋友,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我的家庭太复杂,涉足进来对你没有好处。”
“是有多复杂?我知道你家很有钱,我又不贪你的钱,你就当我做善事,我想帮帮你。”
秦言哭笑不得了,“我并没有说你贪我的钱,这样好了,如果必须要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