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啊!】
【我以为你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啊~】
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渐渐变得明亮,不远处传来小鸟吱吱喳喳的叫声,第一缕曙光仿佛随时会透过厚重的云层穿射而出,长梦再长终究会醒。
【如果我真有那么厉害,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只能和你梦中相会了。】我哀叹一声,却看见她愣了愣,然后笑得前仰后翻。
本来伤感的心情顿时被她清脆的笑声冲得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与不解。
就算笑,也应该是苦笑,别说笑出声,就连弯起唇角的动作我也做不到,她倒厉害,那般轻松自若,满不在乎,何曾有半分沉重?
心里有气,却又转而心酸,自己那么珍而重之的感情,难道于她,只是锦上添花的生活点缀,可有可无?
【鬼鬼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梦中相会?亏你说得那么浪漫。】笑够了,她直起腰,伸手到我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问道,【痛不痛?可醒了?】
我木然地看着她,呆愣片刻,心念转动间,竟突然碰触到某个思绪,顿时惊疑不定。
【我说,我们真的是在梦里呢,你不知道吗?】我试探着问。
【哈啊?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梦里呐?】步允楚故意拧了拧自己的手臂,然后吃痛地皱皱眉头,【我能感觉到痛呢,有这么逼真的梦?】
看着她淘气的举动,我不禁莞尔。
【你现在在梦里所以不自知,等你醒过来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我笑着帮她揉了揉手臂,她性格与贾天真有几分相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连对自己下手都不分轻重,居然真用力去拧,手臂处泛起一层惹眼的红影,就算知道此刻只是在梦中,我也依旧心疼不已。
步允楚满不在乎地瞄了眼泛红的皮肤,转而笑嘻嘻地看向我道:【照你这样说,只要我一直沉睡,就不存在醒来,我们现在是在梦中或是现实根本无法证实。】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如此反驳。
她没有注意我的神色,只是自顾自继续说着:【而且你说的是[等我醒来],也就是说是我梦见了你,你只是我虚构出来的幻象,这么一来,我们的关系就好比造物主和人,你则对着造物主说,神啊,你在做梦?】
【等等……】我好不容易抓住了她语句中的错处,立刻开口纠正,【我不是被你虚构出来的幻象,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我进入到你梦里。】
【托梦?】她双目闪闪生辉,表情很是惊奇。
我本来想向她解释关于“咒”的事,没想到她却用了更确切的词语来说明,我不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对,就是托梦!】都怪捷措辞隐晦,故弄玄虚,卖弄了一堆“言灵”“施咒”等深奥难懂的词汇来糊弄我,害得我费尽思量,差点想坏脑子,走火入魔。
步允楚盯着我看了一阵,目光里掺进一丝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极少见她这副模样,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却隐隐猜到必定和“梦”有关。
她刻意地扬起唇角,勉强笑笑,神色古怪地道:【没事。】
我急了,忙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追问:【你生气了?是不是我、我刚才说错了什么?】
她摇摇头,抽回被我握住的手,依旧淡淡地笑。
【我……我……】手里倏然空空如也,失去了温度,我的心顿时跟着一同被抽空般,失落难受。
步允楚像是有点于心不忍,终究动了动嘴唇低声说道:“呐,我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活在梦里啊。”
我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梦里不知身是客,纵然我们哭着笑,笑着哭,世事如何荒唐离谱,也只无可奈何地咬着牙翻着日历一天过一天,即使怀疑或期盼,也何曾真能辨清此身是幻是真?唯有某一刻突然睁开双眼,茫然发觉一切皆成云烟,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睡了,又醒了。如此而已。
【那么,你跟我说的,都是[醒着]的世界的事?】步允楚又问。
我感到一股悲哀的情绪在胸口涌动着,却又无法说出半句安慰的话,只是笨拙地点点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托梦呢?】她一脸想不明白的样子。
【因为你醒着的时候看不见我……】
【啊?】她抓抓头发,似乎不能理解。
【我一直都在……】
“啊嚏!”
“真的有效耶,她醒了醒了~”贾天真开心得欢叫起来。
“早餐做好了,易翼,你不吃吗?在找什么?”甄珠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我的眼影扫不见了,明明记得有放好的。”
贾天真连忙高举起右臂用力摇摆:“这里这里。”
易翼冲了进来,一边接过一边奇怪地问:“怎么会在你这里?”
步允楚这时揉着鼻子坐了起来,睁着惺忪睡眼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警告:“贾天真,以后不准拿东西搔我的鼻孔。”
易翼看看手上的眼影笔,再看看步允楚的鼻子,脸色刷地转青。
贾天真连忙指着正坐在客厅里悠然地品尝早点的原远叫嚷:“是她是她,是她教我的。”
原远撕了块面包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才慢条斯理地道:“我只教你搔她的脚板,没教你搔她鼻孔。”
易翼拿眼影扫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脸色由青转黑。
“你们……”易翼咬牙切齿地严厉警告,“以后无论搔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