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年底,小k主动提出和我离婚,正好七厂定员也通知我回去,考虑再三,我留了下来,只是,管理岗位没能保住。”
“那小k现在还在公司吗?”莫小楠问。
“没有了,和我离婚不久,他就调到同系统另一家国企,据说和一高层女儿结婚,混得不错。而我,九九年初下车间,作了名倒班工人。”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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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楠见许美凤已放下碗筷,便关掉电磁炉,拿了点零食,两人喝着酒。美凤继续道:
“下车间后,我让自己和过去拉开了距离,很多东西不再涉足,只是依旧看不见前路,神作不了,鬼也作不了,而做人,却是那样艰难,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混起了日子。
第一天见师傅,她给了我一本《化工原理》,要我好好看看,我随手给扔休息室了。估计这举动得罪了师傅,可我大学学的就是化工,这种浅显的东西我确实没必要读。而对现场操作的步骤,看了几个班,我自认为会了,对计算机运用就更不用说,可在师傅眼里,我很懒,不好学技术。
对于以前上白班的人,去倒班生理时钟是需要时间调整的,尤其是零点班,我要打瞌睡,其它班组都有轮流休息,偏师傅不允许睡觉。还有,哪怕工艺是正常的,她都要求按点巡回现场,白班还好,遇到中班零点班,七厂那鬼地方,晚上阴森得很,我害怕,不愿意去巡检,她叫过几次见我不动,便再也不叫我了。这一来二去,我便和师傅积了些矛盾,私下都不理睬。
那会猴子已经出师,和师傅一个班,他见不惯我的做派,跑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尊敬师傅,我心里好笑,我再不是年轻那会,遇到老师领导便心存敬畏,看看那些我尊敬过的人吧,都是狗屁。何况我的概念,师傅当如古人所云,传道授业解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称配的。我懒得理会猴子,跟那种文盲有什么好说的。
此后,猴子就处处作弄我。当时在车间工人里,我是唯一的一个全日制大本生,他便给我起个‘全太阳制’的绰号;我在前面走路,他跟在后面搔首弄姿地学,引得人大笑;或者在我饭盒里装个壁虎小蛇。我不跟猴子计较,却把怨气记师傅身上,我认为不是她主使也是她纵容了的。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听修造厂的人讲,师傅当年暗恋同宿舍的一个女孩,竟不许人家谈男朋友。我当即愤然,那样变态的人竟然有脸作人师傅!自此,别说叫她师傅,连跟她说话也再不客气。
有个零点班,我送检样品回来,刚走到楼梯间,暗处一下子窜出个东西,头上白白的,黑乎乎的脸,一条红舌头耷拉到胸前,我惊骇得一屁股坐地上,尖声高叫起来,这才听见猴子嘎嘎的笑声。”
莫小楠也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道:“这猴子做事也太离谱,晚间这样吓人,不怕弄出事情来。”
“可不是嘛,最气人的是,师傅闻声赶来问出了什么事情,猴子站一边,认真地说:师妹没看清路摔跤了,我正扶她呢。师傅见状,对我说:以后上班别穿高跟鞋,再有,零点班不要这样尖着嗓门叫唤,挺瘆人的。
d,我当时没被气死,还只能坐地上一动不动,因为,我吓得尿裤子了。
我决定报复那俩师徒,对于化工操作来讲,若技术娴熟,接班后调整好工艺,反应平稳,那整个班都会很轻闲的。猴子一直自诩他跟师傅合作已是完美无瑕。我便在他们调整好工艺后,开开这个阀门,关关那个阀门,待溶液波动起来,站一边闲闲看她俩在现场上蹿下跳地忙碌。
如此捉弄了他们几个班,有天,我正准备把蒸汽阀关小,师傅站到我身后问:你干什么?早怀疑是你搞鬼,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好玩。
好玩?你不知道这样作的后果?成品不合格事小,弄不好会出事故的。你没学过安全啊?不知道化工生产危险啊?
少跟我讲大道理,我作了,怎样嘛?
你如果不愿意我作你师傅,可以跟车间提出换师傅。
我笑了,我才不会上当,说:你要忍受不了我,把我退回车间嘛。
师傅想了想,问:那你要怎样?
你管好猴子,咱们相安无事,等我顶岗考试后,各走各的互不相干。
师傅答应了,随后,她再不管我,猴子也消停了,几个月后,我顶岗考试是和控制岗位定员考试一起进行的,我考试总分进入前十,留了下来。想想,三十几人竞争,不少还是在那岗位干了一二十年的老员工,我那份得意劲就别提了,遗憾的是,调整班组的时候,我和师傅分在一个班。
顶岗位后,我和师傅分开操作,考核却是捆绑在一起的。真正等我独立操作才知道,d,理论和实践还是有距离的,首先我没师傅操作得平稳,其次我操作出的成品偶尔有不合格。那几个月,连累师傅奖金被扣了不少,她也绝,任凭我在现场怎样蹦跶,任凭报警器怎样尖叫,只要是我主操作,她不会过来看一眼。
而且,我觉得师傅很阴险,我俩一个班了,不可能不说话,有外人在,她对我就笑眯眯很和气,就我们俩时,我说一句她还一句,一样尖酸刻薄,那会她老爱说一句‘裤裆里拉二胡’,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去问猴子,他怪怪地看我几眼,道:扯卵蛋。
我踹他一脚:不愿意说也别骂人啊。猴子急了,说:你问我的嘛,裤裆里拉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