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要说,那一笑,比初雪还要动人纯洁,比冬阳还要温柔绝美。
……
那年,我第一次见到郑允浩,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而那天,长街寂寥,初雪降临,俊美的少年一个笑容,却宛如烙印般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脑海里,到死都不曾忘记。
不,即便死去,也会铭记。
……
我从头到尾不曾说过一句话,也许这会让他就此误会我是个哑巴;但他却不气馁,并说如果我答应与他做朋友,便晚上再来这里。
我看着少年有些单薄的背影渐渐走远,向来警觉敏锐的我,竟有过片刻的怔忡。
傻孩子,还晚上再来,你连时间都忘了定啊。
我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毛线围巾,样子有些老,东西有些旧,但暖暖得,大概是那个孩子的温度;那天,我鬼使神差地戴着那个与我身份气质都不搭调的黑色围巾回到了我在这个国度的住处,把有天吓得冲过来摸我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
我看着他惊骇无比的模样,又想到那个局促的少年,生平第一次感觉温暖也是件不错的东西。
他单方面的约定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那天晚上我也当然没有再去公园,因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想起来时已是半月以后,我竟又一次鬼使神差去了一次公园,时已入冬,那里已被白雪覆盖,再不见了那满道的落英,当然,也不见了那个担心我着凉生病的少年。
茫茫人海,擦肩而过;我原以为那次错过将成永别,我们不会重逢,即便重逢也是陌路;而那一小块记忆的碎片,也将永远在我们两个——或者只有我自己这里,与那条黑色围巾一起珍藏起来,与它一起渐渐陈旧,直到老旧得看不清楚原色。
……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命运真的存在;被命运牵系的两个人,无论走得多远,也会回来。
而郑允浩,就是我金在中的命运;无论我走多远,他都在这里,我都在这里,在彼此心里,在彼此,生命里,永远无法割舍。
作者有话要说:
☆、二、重逢
“你长得很像我见过的一位哥哥
……
“你……”
我缓步走到那个空位上去,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眼前几乎愣住的少年,平静地伸出手,极其官方地做着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金在中,请多关照。”
再见时已是两年以后了,可巧得是,又是冬天。
我淡定地承受着来自周围微妙的压力,想来这郑允浩果然如我所料一般,很是受人欢迎。彼此介绍过后,我自顾自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装模作样地听起那个人类老师讲的课来——对于我这种已经在人类社会混迹多年的“老前辈”而言,讲台上那个中年妇女讲的东西无疑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
我准备这场入学已经一月有余。千里之外左拥右抱正fēng_liú逍遥着的朴相公被我一道消息打回族里,取了“美容药”来找我报到。
所以,我重新变成了十七岁少年的模样,只需要时不时服药,并按规律减少药量——对于我们血族来说,上千年的寿命带给我们的却是一成不变的外貌,除了年幼和老到即将衰竭之际,我们的外貌在自然状况下会一直保持着青年的模样;而这“美容药”,也是族内药师开发出来便于我们在特定状况下潜入人群当中的道具。
……
因此,郑允浩并不会认出我;毕竟十七和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还是差了不少。
其实我也想过,也许人家压根就不记得我了——只是冬天的早晨,匆匆那一眼……颈间的温暖似乎至今还在,黑色且款式老旧的围脖留在衣柜的角落;有天问我怎么留着那么老土的东西,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想来也是,恐怕只有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居然在千年的记忆里硬挤出地方留给那个早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我却想错了。
下课铃响起,认真的孩子转过头来,用他黑亮的眸子直直注视着我,毫不避讳,如果不是有千年的经历,怕是也要被他的大胆和直接给弄得不好意思了。
“你长得很像我见过的一位哥哥。”
他认真地说,就像刚刚听课时一般的认真,却不像听课,因为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明亮,而这种明亮很好看。
我想,就是这双眼睛,让我记了这么久的时间。
“是吗,好巧。”
真是的,明明没有猜到是我——谁能想到人还能真的逆生长?初次见面就这样看着人家,真是过分。
他当然不会想到我不是人,所以只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他掩饰性地对着拳咳了一声,豆包脸上泛着可疑的粉红。
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呀,倒是和第一次见时一样。
“那个……金……金……”
“你叫我金金?”我故意问他,“姓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在叫谁?”
被我如此一说,他的脸不由更红了。
“叫我在中就好。”我笑了笑,不再嘲弄他。
他看了看飘雪的窗外,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嗯……在中,你要不要出去转转?”
“好啊。”
“嗯……你,穿暖一点。”
我忍不住笑了,这人心思如此单纯,竟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轻松。
要骗这样的人,总觉得有些不忍心呢。
即使是全市重点高中,老师们也免不得收点“资费”补贴家用;那点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