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又转向花无缺道:“是你说要杀头的?”
花无缺一下子就握住了小鱼儿的手,微笑道:“这么多人看着,杀了一个人的头,就有无数人来杀我们的头,如此得不偿失之事,在下怕是不会做。”
小鱼儿笑嘻嘻道:“不错不错,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花无缺道:“张菁姑娘也累了,不如先给她松绑?”
小鱼儿瞪他道:“故意请示我又是何意,花公子不是已然做了么?我倒想捆她紧些,最好多几层麻绳,好让大名鼎鼎的小仙女也体会体会不同的滋味。”
只见张菁悠悠然站起身,两手互弄着生疼的手腕,左右横着嗔怒。红色衣裳包裹着她,犹如雨后盛开的牡丹,盛气凌人,又美若天仙。
张菁哼笑道:“牢饭好吃,我还想多住几日。”
林启杨叹道:“张姑娘,监牢有限,收不住你这尊大佛。”
张菁大哼,扭头不理,林启杨自觉说错了话摸了摸鼻子。
小鱼儿哈哈大笑道:“我之所以能够畅通无阻,还不是身后一直有人支撑着我。奈何张菁你踩了狗屎运,赔了夫人又折兵,落得只有监牢才是你的清静之地。”
“嗯?”早就料到是这个回答,花无缺还是一怔。小鱼儿一口凉气吹在他的耳畔上,小声道:“没听见?”
花无缺心中一动,侧过头专注地盯着他。只见后者笑眯了眼,看起来很高兴。
“不过,你管得可真宽……”常见的“一句说分两次说完”,小鱼儿的独有风格又来了。
张菁早已紧咬下唇:“小鱼儿你说话莫要血口喷人。”
小鱼儿看着她道:“慕容山庄一夜之间被擒,说明有人就近下手,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又至今不曾现身的,除了他还有谁?”
张菁的脸色已苍白一片。
小鱼儿当作没看见,继续道:“就算本领通天,但见武功身法,总有蛛丝马迹,却没有。”他眨眨眼道:“你可知我因何来苗疆?为了那姿态万千的苗族美人,还是天下闻名的蛊术?”
张菁目光闪动,却不作答。
小鱼儿笑看着林启杨,“大人可知?”
林启杨愕然道:“本官不知。”
“你们知道那就怪了。”小鱼儿背手站在一边,腰间挂着的短刀泛出一抹暗紫色的光。
看客席众人皆以为会来一场比试,不由交头接耳。只有一人,眼里明显焦躁不安,一瞬不瞬眺望着祭祀台上绸布交错间晃动的人影。
他听到耳边有人说:“那小仙女张菁,听说离死不远。”
又有人说:“可不是,慕容一家因她而死。”
另一人道:“江湖事,何时由官家人管了?”
还有人道:“不是还有江小鱼和花公子?无非是互相牵制,再说林大人又不是外人。”
他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双手握成了拳。
脉络间有一股气在逆流,偏偏阻碍了花无缺的真气。尝试调息了几次,可依然无果,提剑的瞬间动作也立刻迟缓了起来,感觉到血液正在一会儿升腾一会儿冷却,犹如见缝插针的蚂蚁般,蜂涌而上,钻来钻去,搅得他难受。
晃眼间看到小鱼儿睁着一双眼睛幽幽看着自己,嘴上勾出一个古怪的弧度。花无缺模糊地想起手心那些花藤纹路,视线里的人形也开始涣散。
与此同时,小鱼儿得势,提刀就要冲过来,花无缺握剑的手却生生顿了一下,踉跄间,小鱼儿的武器立刻与他的左肩擦之而过。花无缺抿紧嘴角,晃了几次脑袋才站稳身体,眼角不经意扫过肩上滑落的血滴,突然心中一跳,兴奋感鱼跃而来。
“小鱼儿。”唤完这个名,花无缺已经跃向半空,挥剑直插对方胸口。
如此还不够,小鱼儿的身手跟之前快了不少,连短刀也扔了,不知从哪挑了一把劣质剑,抖动手腕避过要害。
祭祀台上速度极快的白衣公子像是个修罗般穿行其间,众人眼睁睁看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却见另一个男人没事人一般,吟吟笑道:“你也知我这蛊究竟了?纵我杀了那个施蛊真人,我还有你,而这蛊虫,名曰双生。”
林启杨听得糊里糊涂,凌霄默不作声看着,张菁还待发愣,却被花无缺接下来的话吓出了汗:“你们都知小鱼儿中蛊,却不知在很久以前早有人悄无声息在我身上种下暗蛊,才有今日之事。”
小鱼儿抚掌道:“还记得你当时察觉了自己的情意,难得可爱,花无缺在狂狮铁战要求下险些和铁心兰成婚,而我,正被邀月拎在生死关头。”
张菁瞪大眼睛,大声道:“不可能!”
小鱼儿掏掏耳朵,懒洋洋道:“是可能还是不可能,你何不亲自问问?”
“啪啪啪……”
众人回头,见一个披着灰白色锦袍的男人从看客席边上踱步出来,脸上擒着一抹笑。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手,那眼睛直视祭祀台上的几人。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神情却羞涩,似乎与生俱来。他的经过掀起了一阵风,带起了一股寒意。
众人不禁傻眼。
若说这人,大家其实都有见过。因为他曾一直跟张菁在一起。这人最早认识慕容九,经常脸红,被嘲笑是个女孩子。他也是花费了好长时间才认识自己真正的心意,而这其中,也有小鱼儿的功劳,所谓歪打正着。
他喜欢睡觉,连正门也不走,直接爬墙,而且一直以来都处在可有可无的位置,所以常被人忽略。因此当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