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宴席!
神农祭祀后的酒宴按时进行,各位世家长老按照官职地位依次列坐。此次酒宴颇为隆重,就连卧病在床的老太师沧龙也由沧茂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引得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丝竹之乐悠悠响起,气氛正酣。酒过三巡之后,洛疾却突然放声大哭,众人都不解地放下了酒杯。
沈夜道:“洛长老,这是怎么了?”
洛疾啼哭道:“这祭祀酒宴年年都是由城主主持,那时候,我们各位世族与城主一道讨论流月城的未来,那些欢声笑语还历历在目。如今,虽有大祭司不辞辛劳主持宴会,但每每想到城主大人的无上风采,便不由得心中怀念……”说着,洛疾又低下头来抹眼泪。
沈夜在心中冷笑。这话说得,虽然表面上是在追忆往昔,但其实句句都在针对沈夜,暗指他牝鸡司晨。联想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众人心中免不了又是一番猜疑:难道沈夜真的软禁了沧溟城主,想要谋权篡位?
沈夜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的众人,举起酒杯,道:“难为洛疾长老还心系沧溟城主,忠心可嘉。”
洛疾回敬一杯,道:“沧溟城主乃流月城最尊贵的主人,是所有臣民爱戴的首领,我洛疾虽是世族长老,但也是流月城的臣民,自然对城主忠心不二。只是沧溟城主身染顽疾,我等终年也难得见上城主一面,每每想来,难免心中悲伤……”
洛疾说得情真意切,在场的不少世族长老都是一路追随上代城主的老臣,他们看着沧溟城主出生、看着沧溟城主长大,却也看着沧溟城主身染恶疾一点一点衰弱下去。他们对于城主沧溟不仅有着对君主的崇敬,更有着对小辈的关爱。在他们的心中,城主沧溟一系才是流月城的正统。虽然这几年来,沈夜实施铁腕手段,以雷霆之势掌控了流月城的实际控制权,但世族子弟大都是面服心不服。本来两方势力相互制衡还能维持流月城表面上的平静,但洛疾此番话语一出,就如同一把尖刀破开了封河之冰,那些被深深压抑的不甘、猜疑、轻蔑如同活泉一般喷涌而出。顿时,一些世族长老看着沈夜的眼神都变了。
沈夜依然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洛疾。这番话虽然很有煽动性却并没有击中要害,以洛疾这种老狐狸的性格一定还有后招。
果然,洛疾又道:“虽然难以启齿,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现任城主沧溟大人身染恶疾,只能终日依附于矩木疗伤,此生只怕是难以孕育子嗣了。所幸上天垂怜,沧溟大人一脉之中还有一位雩风大人,乃是沧溟城主的堂弟,从血脉亲疏来看,是城主之位的第一继承人。”洛疾擦干眼泪,用一种颇为欣慰的语气说道:“更何况,还有破军祭司谢衣大人——他是前任城主的亲妹之子,又被过继到城主大人名下,写入族谱——身份尊贵。他还是大祭司大人的亲传弟子,天资聪颖,于法术、偃术一道颇有建树,乃是我流月城年轻一代的魁首之人。有这样优秀的继承人在,实在是我流月城之大幸!”
洛疾说完之后,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端得是痛快非常。在座的各位世族长老也颇为动容,仿佛真看到了流月城的光明未来一般,纷纷笑逐颜开,饮下杯中之酒。
洛疾举起酒杯,满面笑容:“听说谢衣大人前几日回到流月城了。众人都是许久未曾见到谢衣大人了,不如请大祭司将谢衣大人请到酒宴上来,让在座的各位都好好瞧瞧。”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沈夜低头看了眼杯中的酒,清澈透明,看上去十分无害,但沈夜很清楚这其中暗藏着多少玄机,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洛疾长老说笑了,我的这个徒儿笨得很,下界学习已经几十年了依然一无所获,所以一直未曾回过流月城,只怕洛疾长老是眼花了吧。嗯?”
洛疾道:“小人不才,最近几年也曾读过一些下界的经史子集,觉得很是有趣。今日在这酒宴上,不禁让我想起了《三国志》中的一个小故事。当时是,街亭失守,司马懿大军直逼西城,诸葛孔明无兵御敌却大开城门,并在城楼抚琴,司马懿疑有伏兵,遂退兵。不知大祭司大人刚才的一席话,是否也是在唱空城计呢?”
洛疾的计策实在狠毒:先是言明沧溟城主无法诞下继承者,突出了谢衣的身份,紧接着又接着谢衣的失踪对沈夜发难。若是谢衣能够出现在酒宴上,洛疾便会趁热打铁确定谢衣的继承者身份,然后逐步架空沈夜的权柄;若是谢衣无法现身,那么洛疾更是会借此发难,指责沈夜谋害城主之位的继承者,是个谋逆之人!
沈夜瞬间便明白了洛疾此计的狠毒之处,看着洛疾那张正气凌然、义愤填膺的面孔,沈夜只觉得恶心。这帮世族门阀,终日只晓得争权夺利却对流月城的困境视若无睹,真是一群蛀虫!
沈夜心中冷极了,他刚要回答,却被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打断了。
“洛疾,休得无礼!”老太师沧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那颤抖的身体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却瞧着瞧着怎么也不倒:“紫薇祭司大人,请恕洛疾无礼之罪。”沧龙连忙行礼,很是诚惶诚恐。
“无事。”沈夜摆了摆手:“今日的酒不错,我刚刚见洛疾长老连喝了好几杯,只怕他是醉了,才会如此胡言乱语。”
“大祭司大人此言差矣。”洛疾突然话锋一转,虎起了一张老脸,“下界有句话说得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