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恰在这时,一声刺耳的枪响划破黎明的寂静,惊扰了非洲草原的生灵。
手里的刀一滑,跌入草丛之中,林牧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胸膛那个血窟窿,似乎胸口那让人窒息的痛和身体的冰凉只是一个梦……是不是,死了,这个噩梦就醒了?
陷入催眠的柳笑生也被这突兀的一声枪响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却只看到林牧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塌,砸在地面,一声巨响。“轰!”
这是……怎么回事?柳笑生茫然地望着林牧倒下的方向,除了他,空无一人。
“柳笑生,你还真是无能得很啊,居然被催眠了。煮熟的鸭子都差点被你弄飞。”赵欢欢嘲讽的笑声在背后响起,冻得柳笑生一声鸡皮疙瘩。
一回头,对上的正是赵欢欢那让人恼火的笑,柳笑生瞬间阴了脸。“我的任务,干你何事?”他冷冰冰问道,对于赵欢欢的帮助,一点都不领情。
林牧好歹是赵欢欢的师兄,十多年同门情谊,他说下手就下手,不带一点儿感情,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
“主人料到你成不了事,所以派我来以防万一。没想到,主人还真是料事如神。”赵欢欢掏出手帕,擦拭着手里的枪支,语气里满是对柳笑生的不屑。
柳笑生紧抿着嘴唇站起身,冷冷望了赵欢欢一眼,扭头就走,不愿和他多说。这一次的确是自己大意,也的确多亏了赵欢欢及时赶到,他才压着脾气,不和赵欢欢动手。若非这样,赵欢欢敢如此和自己说话?他必定不轻饶。
一直瞅着柳笑生沉默地离去,消失在视野之中,赵欢欢这才低头,看了看躺在血泊之中的林牧,眼神复杂。
半晌,他摇着头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组织高层,将有一场巨变。
一周后,昆明,一间不起眼的茶馆里,白瞳和赵欢欢,雪梨汁和乌龙茶。
白瞳喝了一口雪梨汁,抬头,看着赵欢欢,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欢欢哥,不要瞒我。”
“师妹,”赵欢欢无奈一笑,“我能瞒你什么啊?组织真的没有派给你任务。”
“费尽心力培养我,却又不给我安排任何任务?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白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我说的是真的!”赵欢欢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同白瞳解释了,他的确没说谎话。最近高层震荡,因为某些原因,主人铁了心要对“萨满的传承”计划做大改革。
“我要怎么相信你?”白瞳看着赵欢欢,眉头微微皱起。“欢欢哥,我只是想做些事,确认我现在不是生活在别人的剧本之中。我只是……想找到新的生活……”后半句话,她说得很感伤无助。红红的眼眶,让人都忍不住心软,心疼。
“师妹……相信我,我能很负责的告诉你,你现在的生活,没有人计划,也没有人能计划。”有些话,赵欢欢咽回了肚子。他只能这样安慰白瞳。
“可是我真的想做些什么……”白瞳一再坚持。她现在,不光是为了自己能挣脱组织,更加是为了以后能和叶菡好好生活。好久不见某孤独症患者,真的好想她……
“唉……”赵欢欢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你真这么放心不下,那就来给我当帮手吧。”好在最近他的任务无关那些血腥的杀戮,只是一些相对安全的窃取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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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风从窗口灌入,四肢冻得发紫,小乐赤着脚,愣愣地站在硕大的别墅内,毫无知觉。疯狂地情绪宣泄之后,满目疮痍,心中的伤口,无法愈合。惨白的脸,凌乱的发,她双眼呆滞地望着房内这熟悉的一切,努力地找一个“噩梦”的出口。
的确是一场“噩梦”……
一场屠戮之后,满地血迹,一片狼藉……
大型肉食动物离去后,草丛里散落的残骸,沾满了蚊虫苍蝇,肉类腐蚀的味道令人作呕……
可那一身破布般浸透血渍的衣服,却如同一颗子弹,瞬间穿透了她的心脏,世界轰塌,感情崩溃,她支离破碎。
因受了太大的刺激,她当场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她已经躺在了这别墅,曾经她和林牧的家之中。她满心欢喜地以为,南非大草原发生的那一切,只是一场梦。
紧张兮兮地跑去隔壁房间,想扑倒林牧怀里撒娇,要安慰,结果却发现,满是灰尘的房间,压根没有他身影。思维一瞬间凌乱,她觉得自己似乎又跑进了另一个梦境。灵魂轻飘飘的,仿佛只有一根发丝般的细线和身体相连,弹指即破。
恍恍惚惚十多天,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她不敢回忆南非热带草原发生的那些事情,更加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
狂风骇浪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她找遍了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却还是找不到林牧,更加找不到这噩梦的出口藏在何处。
林牧的姐姐,林氏集团的现任当家,林苑,穿了一身黑色的长风衣,满面愁容地静静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小乐,一言不发。她没想到,小牧此番,竟然一去不返,音讯全无。看小乐这疯疯癫癫的模样,她也知道,自己弟弟怕是凶多吉少。
小牧的死讯,她封锁了消息,林家上下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小牧妈妈那儿,更加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林家就小牧一个男丁,现在生死未卜。如今暗流涌动,这消息若撒播出去,必定引来一场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