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方晓说:“不过——西珀斯先生。我的妈妈很担心我,所以我必须要在下午两点之前回去。”
肖恩西珀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了然的表情,“是的,当然——”他笑了一下,伸出手端起摆在桌上的瓷杯,轻轻喝了一口其中的红茶,“我会简短的说完的。你查了我说的那个新闻吗?”
“恩。”方晓想了一下,具体的告诉对方,“我在公交车上查的。但是这上面的报导并不是很全面,想要查很全面的恐怕要到外网上...........”
方晓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摞被订的整齐的a4纸就递到了他的眼前。
他的耳边传来了肖恩西珀斯非常平稳、柔和而又友善的声音:“这是我调查到的。”
方晓隆起了眉头:“你一直在查这个吗?”
“准确来说,我很久没有查了。”肖恩西珀斯努了努嘴说道,他的视线还停留在方晓手上的那摞纸上:“但是我的确查过。。”
方晓吸了一口气,他扫了一下纸上有关之前飞机坠毁案还有当时侥幸逃脱一劫的生还者:“我记得.........你之前在电话中有说道,这件事情没有结束.........”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肖恩西珀斯敛了敛脸上的表情,他双手手指交叉撑在桌面上,手掌撑着尖细苍白的下颌,卷着淡色的唇角说道:“根据这上面的报导,当时的情况是有个男学生忽然情绪失控,说了一些胡话,最后被空务人员赶下了飞机。当时还有剩下的一些学生也因为发生了争执被赶了下来............当然,不久之后他们还是因为别的意外都死了。”
借指。
方晓脸色白了白,桌案前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僵硬。“.................”
按照肖恩西珀斯的说法,他们也会按照这上面好不容易逃脱空难的人一样..........
肖恩西珀斯将少年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他挑了挑眉,有些戏谑的(方晓也很奇怪为什么要这样)继续说:“按照茉莉和我说的,你当初说的是‘缆车会失事’对吧?”
方晓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一直都属于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之前在经历的缆车的事情已经让他不能够保持平静。而此时眼前的俊美男人俨然要继续摧毁他轰击他才建立起来并不成熟的世界观。
过了好几分钟,方晓才别过了视线,沉重的、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你来看看这个。”英俊有些过分瘦削的男人故意忽略了方晓脸上有些惊恐的退缩眼神。他凑上前了一些,从身后的袋子中又掏出了一摞纸,表面上看似有回转余地的语气,实际上已经将所有方晓避而不看的后路全部截断,“在飞机失事之后,马上又有一次交通事故,这里面唯一生还的一群人也是因为其中有个女学生强制的堵住了公路,才让后面的人没有死掉。但是之后没过多久,他们还是陆续遭遇惨剧死亡了。之后又一年,游乐园的过山车发生严重事故,唯一活下来的人最后也还是一一死亡——方晓,你明白我的意思。”
方晓掀起眼皮艰难的扫了一眼纸面上黑白打印出来的图画。
他感觉有点恶心。
好吧,是很恶心。
当时脑海里如同真实发生过的梦境马上又再次的闪回了自己的大脑中。就像是在放着什么胶片恐怖电影一般,只是其中的人变成了他所认识的人。
方晓的脸变得青白青白的。他迅速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
“事情还没有结束...........方晓............”
肖恩西珀斯温和好听的声音从他的对面传来,但是却一下感觉有些遥远。
“我之前...........曾经坐上了一趟特殊的地铁,后来我在中途转站.........之后那趟地铁撞轨,上面的乘客全部都死了。”肖恩西珀斯静静的拿着他浅绿色的眼珠看着方晓,轮廓深邃,十分淡定,就像是接受了自己可能会死的事实一样:“后来我看官方公布的死亡名单才知道那其中有好几个乘客是之前一次在游乐园事故中唯一剩下来的幸存者.............”
咖啡店内的冷气开的很足,身上粘腻的汗干了,粘腻的让头发和衣料黏在他的皮肤上,十分的难受。
一道无端的冷气吹来,扫到了方晓裸、露在外的细瘦的脖颈,那距离就像是有个人在他的背后冲他的脖子吹了一口凉气似的。
“我——”方晓猛地甩过头。
在他们死里逃生之后,这个年轻的、前途无量的俊气少年仿佛再也无法保持脸颊上曾经可以轻易维持住的平静与无波。
“什么?”肖恩西珀斯被打断。他轻轻蹙起眉,深邃的眉宇间形成一道迷人的沟壑,他昂着下颌奇怪的反问。
“.............没什么。”方晓扭回了头,他垂下眸子,轻抿着唇,脸颊秀气的线条被绷紧:“你在那个地铁上也看见了幻象吗?”
肖恩西珀斯的表情有些古怪,“没有——我想,没有。”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并且那一趟其实有很多人都在中途下车了,如果我是注定要死的话,我想我应该活不到现在。”
方晓其实不太能认同肖恩西珀斯的话。
他并不想死。更为准确一点的描述的话,实际上,他非常的怕死。
怕得要命。
但是眼前的男人却能很平静的和他讨论他最害怕的东西。
按照方母的说法,小的时候他很少出门,就算是唐荃怡跑来找他要他一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