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时,宫人正给太后打理槟服,太后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白霜,看上去十分吓人,姬容华心痛至极,对着嘉乐太后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后,失声痛哭出来。
王凝入门时,姬容华已被宫人扶出去,王凝跪在太后面前手持佛珠念着往生咒,擦着眼泪说,“太后,您一路走好。”
诺大的嘉乐殿空荡异常,想着以前宫人对她稍有不敬时太后的维护,以前嘉乐太后喜欢给她讲些武帝在时的故事,王凝侍候病榻时,太后还曾挽着她的手戏谑,“你与我……都是十六忘在脑后的人,可你还有以后,只怕哀家是到死也等不来十六,凝儿,看看你还比哀家幸运不是?”
王凝跪拜着太后的灵前,泪如雨下。
嘉乐太后薨逝,嘉乐殿封闭,王皇后只得又搬回凤栖宫,姬容华下旨德妃日前流胎,不便处理后宫事宜,一切交由王皇后处理。
王凝跪地接旨,宣旨公公谄媚对着王凝说,“皇后娘娘久处嘉乐宫,奴才可算是把您等回来了。”
王凝对一旁的侍女点头,婢女取出一锭白银,笑声说,“公公拿好。”
“谢皇后娘娘赏赐……谢皇后娘娘赏赐。”
凤栖宫几日来妃子昭仪们简直要踏破门槛,王凝待人接物处理的分外妥当,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作者有话要说:
☆、荐倾城,两相忆
嘉乐太后享年七十余载,籍贯永中康乐之家,与洪武帝伉俪情深,为两朝太后,遵武帝遗诏与之同葬皇陵,薨避,文华帝守孝,三年不入后宫。
他有时会想玄落诈死许是为了报复太后,害的他与太后日渐嫌隙,以至于太后去世他才知后悔,他这个不孝子落了玄落的算计,以至于让太后含恨而终。
所以姬容华这辈子是不信什么爱情了,他也不想再听到关于玄落的事情,所以玄落那日被卫青鸿在小巷找到,差点心悸而亡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情。
姬容华躲在皇宫里舔舐着自己的情伤,还准了徐成明的请假奏折,徐成明感恩戴德的表着忠心,姬容华疲惫地说,“下去吧……”
这话说得有气无力。
徐成明作为一个十分体贴的奴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姬容华身边说着,“皇上,您是不是这几天为太后斋戒素食的有点心猿意马,要不要奴才给您找个昭仪来纾解纾解?”
姬容华看着他,脸色阴沉,狠狠地说,“你再不走,朕倒可以拿你纾解纾解。”
徐成明跪倒地上大声说,“臣告退。”
“滚!”
徐成明被皇帝拿着奏折给撵了出来,出门时理着衣襟对守门的侍卫说,“看什么看!”
侍卫小声问着,“徐总领,您这是……又被撵出来了?”
徐成明得瑟的拿出了御笔亲批的请假奏折,“老子可是有成果的。”
徐成明请了半月假,特意去了次醉香阁,在里面呆了六天才舍得出来,临走那天很不舍得阁里的小姐,小桃说,“那爷就赎了我吧,女婢当牛做马也报爷的恩。”
开玩笑,徐成明家里可是有老婆的,这次瞒着老婆下青楼已经是极限了,再赎个青楼女子回去,他老婆还不拔了他的皮……徐成明当下就醒了酒,拽着衣服就给溜了,身后一并的女子们笑得花枝招展,他也没心思再回头去看。
一路跑的直流汗,敲开门,管家唤了声老爷就去请夫人。
朝中的人都知道,徐成明是有名的妻管严,在家里也特没地位,尤其是老婆诞下男胎之后一向支持他的老妈,也悄悄倒戈敌营。
徐成明战战兢兢的站在大厅,徐夫人拽着他的衣服闻了闻,“什么味?”
徐成明腆笑,“就是……就是御花园的花香味,我一批了假就忙着回来,一不留神就倒到御花园的花圃里去了。”
“是么?”
徐夫人纤手捻起徐成明衣服上的一根长发,又拽下徐成明的对比了一下,明显比徐成明的长出一截。
“这头发不是你的,快说!是在外面勾搭上哪个狐狸精了!”
徐成明心想他要是有他老婆一半精明,假期也不至于现在才批下来,他捂着脸说,“老婆,您手里拿的是德妃的头发,德妃娘娘召见我时不小心给撞上的,这要是给皇上知道了可是砍头的死罪!”
徐夫人跟烫了手似的丢了头发,上前给徐成明脱了外袍,“相公,累了吧……绿意,秋处,给老爷打水洗澡。”
徐成明摸着老婆的手说,“不累,夫人为家里忙里忙外才是辛苦。”
徐成明腻歪了好一阵才进去洗了澡。
不想入夜时分,徐夫人给他撵了出来,指着他的额头道,“方才在下人面前不好发作你,德妃前日就回家探亲,如何在宫里召见的你!徐成明你个狐媚子迷了心的东西,拿了铺盖滚出去找你的情人去。”
徐成明委委屈屈的东厢房将就了半夜,后半夜是怎么都睡不着,就点了灯,拿出了昨日德妃交给他的香囊。
里面有一封信,是想他去查一个案子,粘竿处材料齐全,若是下劲去查也不是查不出,但这事情还就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做,而且这事情皇上也吩咐过不准其他人再去插手,一面是皇上,一面是德妃娘娘,还都不能得罪,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明天脑袋就搬了家。
徐成明感到自己的这份工作是真他妈的不好干,在妓院呆了六天就为了见德妃一面,还得冒着被老婆发现的危险,那几天提心吊胆的连门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