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研站正后给姬容华理好衣襟,行着宫仪,“皇上早朝,臣妾恭送皇上。”
姬容华这时候才发现,也许玄落并不值得他爱,可是那个也许该爱的人却出现的太晚,以至于现在想改变主意已经来不及,就这么伤害了那个深爱他的人。
姬容华敲着额头,德妃送完了他便回了倾熙宫,路上又遇到徐成明,徐成明行礼后递出一个香囊,说着,“娘娘那日逛御花园不慎丢失这个香囊正巧叫奴才捡着了,现在还给娘娘。”
林羽研接过香囊说着,“劳大人费心实在过意不去,家父会替本宫报答大人。”
德妃即将离开之际,徐成明低声说,“娘娘三思。”
德妃如同没听见般,拈着香囊,不曾回头。
安妃怀孕五月有余,闲来无事总喜欢去德妃宫里去走走,去了倾熙宫,宫婢却说,“娘娘的妹妹和妹夫来拜见娘娘,后宫不许男子进入,皇上特许去御花园的碧波亭见客。”
不巧,安妃去了回来时正遇上皇后,皇后娘娘带着几个昭仪们去御花园看风景,就被王凝给拉上,一起去了碧波亭。
碧波亭里玄落带着新婚妻子一同给德妃行礼,林羽研扶起两人道,“自家人,不必多礼。”
林雨燕小脸一红,玄落被冷风一吹,又不禁咳了起来,林雨燕给他拍着背,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德妃不禁皱了眉,“妹夫这是怎么回事,咳得这样厉害?”
林雨燕不以为意的说,“他是见不得冷风,现在身体正虚。”
王凝隔着花开千树,看见凉亭里恩爱的两人,顿时手里的帕子就落到了地上。
安妃让婢子把落地的手帕给皇后捡起来递到了皇后手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王凝回了神,问着安妃,“那两人是谁?”
安妃想起先前去找德妃婢子的话,随意的说着,“是德妃的妹妹和妹夫。”后关切的问,“娘娘认识?”
王凝看着那端的玄落和林雨燕,指着那个弱不禁风一脸病态的人有些颤抖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安妃一早就听说了德妃那个妹妹得厉害,笑着调侃地说,“还能是哪个,就是日前去丞相府抢亲的玄落,德妃的妹妹和他可是三生石上早订了姻缘,伉俪情深得很。”
王凝抓着安妃递来的帕子,喃喃着说,“本宫有些不适……”
便匆匆离开,安妃几个不晓得说错了什么,面面相觑。
王凝一路小跑回凤栖宫,挥避婢女,取出遗诏,上面清楚的写着,洪武帝的第八子是容妃所诞,晚年念其无辜,若能寻回就立为玄王。
嘉乐太后说,那个孩子叫玄落……和当今圣上有过一段情。
王凝看着遗诏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那个人就在眼前,可是她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她甚至都不敢去问玄落,他可曾喜欢过自己。
就是一场镜花水月,梦醒之时,就是现在。
这场虚妄的爱情毁灭的那么真实。
德妃寒暄一会儿,会亲之时也就到了,离开之时,玄落路过花园,姬容华抱着长皇子,两人隔着一堵石墙,对面而过。
玄落听见那端三呼万岁的声音,莫名的停住了脚步,嗓子嘶哑的难受,林雨燕拽着他问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玄落笑着,“你不是也患了绝症,怎么不见你难受过?”
林雨燕尴尬的摸摸头,小声说,“那不是没法子才骗你的?”
其实在成亲的第二天卫青鸿就和他坦白过了,那时候玄落震惊的看着青鸿,青鸿的解释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是明白了,他伤姬容华至深,从今以后,与他再无半点可能。
当时世界似乎崩塌的声音慢慢消失后,玄落平静的说,“谢谢师兄。”
现在同样的,玄落拉着林雨燕说,“我是将死之人,你日后后悔可是不行的。”
林雨燕说,“我做事决不后悔。”
玄落笑笑,“岂不是委屈了你。”说着牵着雨燕走出宫门。
那条小巷,姬容隐在暗处,怀里姬容华的长皇子已经大哭很久,可是大人却半点没有感觉。
从那天起,姬容华,对着文臣武将,后宫琐事就像又回到从前一样,上下朝时的每一句话都是笑意浅浅别无二致,玄落被姬容华从他心底深深的地方给剔除,发誓今后和他都没有关系。
玄落的病到时一天天的好了,林雨燕与他相敬如宾。
日子若是这样的一天天过下去,倒也不错。
有天姬容华批奏折时,朱笔一抖,鲜红的墨液滴在纸上,似乎是命中注定这人不能和他这么不了了之。
奏折上清楚的写着,七年前,袁州太守一案已有了结果,凶手是如何行凶,使用的兵器,犯案始末皆已供认不讳,就等着圣上御批,凶手就可处斩,犯案的人当年才二十二岁,犯案原因不明,但死罪是指定赖不掉。
姬容华翻着折子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林相国的女婿都敢告,然后看见署名是三朝元老,宋祥晨,宋贤的二伯,位大理寺卿。
该死的老东西!姬容华狠狠唾骂,宋祥晨是典型的软硬不吃,姬容华明示暗示几次让他放人,老东西就是不理,摆明了是要把玄落作为他退休前最后一笔大案给结了,以后好带进棺材。
姬容华想着这案子的底供,大理寺是怎么给拿去的?
徐成明躲在案子底下,胆怯的问,“皇上召臣来……是有什么事?”
姬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