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有些门派,只是这门派虽小,规矩比起大门大派倒是差不了许多的。总而言之,远不如寻常武庄好来去呢。方才您说做个几月便走,那不妨往镇北的清风山庄碰碰运气。那清风山庄颇是富裕,若能进其中做活,温饱是不必愁的。且听旁人说过,里头的少庄主是个武痴,每每爱寻些往来的江湖客来切磋。若是斗得赢他,便好酒好肉招待,更有请去做他师父的。”
段正淳闻言抚掌而笑,道:“多谢,多谢!我收整一番,便往清风山庄碰碰运气。”
用完阳春面,段正淳在镇中缓步行了半刻,购一把书生扇、一条束发带,往镇中当铺将玉冠抵了银钱,随即回客栈梳洗整齐。
他很快驾马往镇北去,向清风山庄的迎客仆役说明来意,便被带往庄中家丁练武之处。那仆役一面引路,一面告知段正淳其中规矩,如他一般想要入庄的武人有三战可为。一战庄内家丁,不落败便可留下为山庄效力;二战庄内教头,不落败便可担任教习之职;三战少庄主之师,不落败便可见到少庄主,如此十有八九便能成为清风山庄的门客。
迎客仆役看他年岁不大,举止又很是书生意气,便未如何放在心上。却不料大理段氏世传两门绝学,一为段家剑法,二为一阳指法,段正淳不过施展些皮毛,便将家丁、教头击溃。随后而来的少庄主之师则是一使剑老者,不出三十招便被轻盈飘逸的段家剑法打败。他见段正淳不似寻常武人,当即请少庄主出来相见。
段正淳与少庄主相谈片刻,约定平日略加点拨于他,便顺利成为庄中门客。
如此段正淳在清风山庄一留整月,略攒些银钱,预备再往中原游历。但不想又过了三日,庄主忽有急召,山庄上上下下数十人皆往前厅议事。
段正淳是第一回见到庄主,此人年约四十,正是身强力壮,颇带些英武豪气。但他细细一观,却看得出庄主神色间透出几分紧张。只闻庄主高声对众人道:“诸位,星宿派门下出尘子之徒孙王浏递来战书,七日后与我庄一战。”
此言一出,厅中哗然,不少门客面上都显露惧色。并非是王浏此人如何厉害,而是其师从出尘子,出尘子又为丁春秋门下弟子,自然担忧相斗会惹怒以毒功扬名江湖的星宿派。
似是看出众人心中所想,庄主又挥掌道:“诸位不必太过担忧,我已请来数位亲朋相助,阮家父子不日便到。愿诸位守望相助、协力同心,与某一并诛杀此獠!”言罢唤人端上美酒、设下宴席,与厅中众人豪饮。
段正淳在席自斟浅酌,他并不惧怕王浏这等地痞流氓,连其师父的师父出尘子也不算什么江湖有名的英雄,不过沾了星宿派与丁春秋的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清风山庄庄主又说了不少鼓劲之言,一众武人纷纷应和,誓要除去王浏。
正在热闹之时,忽闻门前两个仆役满面喜色前来报讯,道:“禀庄主,阮三爷、阮公子已至!”
庄主高呼一声,拍案喝道:“好!快请了来!”
话音方落,阮三爷与阮公子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几名亲随仆从。
这阮三爷如何,段正淳已无心去看。却说这阮公子,生得一表人才、清新俊逸,双眸璨璨如星,转盼之间如同流波。他唇边似笑非笑,上前躬身向庄主行了一礼,道:“见过阿舅。”
段正淳如坠梦中,喃喃张口道:“阿星……阿星!”双手略略发颤,便将半碗残酒落在身上,衣襟打湿一片。可他并未察觉,只急急询了身旁之人,道:“不知这两位……是何方英雄?”
却说身旁另一庄客道:“你方来不久,自然不清楚这两位的身份。阮三爷乃是庄主夫人娘家长兄,阮公子么,便是他的亲子了。”
段正淳又道:“兄弟可知阮公子的名讳?”
那庄客道:“阮公子大名阮星逐,素来喜爱结交江湖朋友。若非此时有王浏战帖之事,以你之武功修为,倒可以劳烦少庄主引见一番。”
“阮星逐……阿星,果然是阿星……”段正淳醉眼望向那张极为熟悉的面容,有无数话语就在口边,但终是低下头去,不再看他。前生极为痴情的美人阮星竹,不仅未能等到段王爷与她终老小镜湖,反而于芳华未减的年岁死于慕容复穿胸一剑,从此天人永隔。
“阿星,阿星,是我害了你呀……”
他重叹一声,打消了与阮星逐相交为友的想法。此后数日,少庄主邀庄客与阮三爷、阮星逐见面,段正淳都以忙于修炼的借口推辞未去。
很快七日便过,清风山庄众人驾马而行,约定一战之处在黄家庄外六里紫云丘。
紫云丘四周山明水秀,风景甚是优美。但今回王浏一众与清风山庄数十众在此争斗,无人有心赏景,段正淳等庄中门客与星宿派外门喽啰搏命厮杀,直杀得天昏地暗、碧血横流。
星宿派武功阴狠藏毒,因此门中众人除却为争夺排名高下相斗之外,平日从不拆招练拳,高下深浅唯自知而已。此中功法从丁春秋传至出尘子,再由出尘子传至其徒,再由其徒传至天资平平的王浏,早无先时之威。且清风山庄又有多人助拳,不消三刻钟,王浏便死在数名庄客剑下。
王浏身死,星宿派外门喽啰立时逃窜四散。阮星逐身骑白马,领三名武庄家丁追上前去,段正淳心中担忧,立时也引马上前。方近阮星逐身侧,便觉山风吹拂间夹杂淡淡苦味,当即呼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