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点冷了,明明前几天还是那么的燥热,怎么一下就都变了呢?这个夏天已经过去了吗?
高庸抱了抱手臂,眼睛都开始疼了。他揉了揉眼睛,
“庸庸。”
高庸抬起头,不知何时,冯寻柯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睛里带着血丝尽显疲惫,似是整夜没睡。
而冯寻柯确实是整夜没睡,从林淳回来恶意笑着说:“他妈妈知道了,你这个变态可把人家害惨了。”冯寻柯便冲了出去,他一路上跑到高庸家楼下,几次想上去,终究是忍了下来,他知道他一旦过去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于是一整晚都守在高庸家楼下,直到现在看到高庸。
高庸也不知怎么回事,他想说“冯寻柯你怎么来了?”可是张张嘴,眼睛却酸的厉害,似是他一说话,就会带出哭腔。
高庸无奈地揉揉头发,干嘛呢?明明不想哭得,他是个男人,只是被打了几下,怎么会觉得委屈,真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冯寻柯走向高庸,他没有牵住高庸的手,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谁也没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
走到上次冯寻柯送高庸回去的那条小路时,冯寻柯才向前伸出手,冰凉的手触碰到高庸同样冰凉的手心。
“庸庸,”冯寻柯的手触碰到高庸的口罩,“给我看看。”
高庸偏过脸,他摇摇头,含糊道:“太丑了,会吓到你。”想要故意用满不在乎玩笑的语气,来调侃自己的脸,可是说出来时却是像喉咙哽住东西,怎么也说不清了。
冯寻柯的眼睛似乎更红了,他的声音也有些变化,带着沙哑,“让我看一下。” 他的双手微微触碰到高庸的耳朵。
高庸拉下口罩,“脸肿得像猪头似的,看我现在多没面子啊。”然后咧咧嘴,想要笑,只是牵扯到嘴上的肌肉,又抽痛不已,高庸捂住脸,觉得自己显得滑稽又狼狈。
“有点丢脸对吧?”
冯寻柯摇摇头,他伸出手,轻轻地抱住高庸,“该丢脸的人是我,我没有保护好庸庸。”
那双蓝眸中的红色越来越深,紧接着高庸就感受到温热滚入后颈,钻进他的衣内,让他整颗心都烫得疼。
“又不是很疼。”高庸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冯寻柯,“真的一点都不疼。”他反复说着不疼,他说他只是觉得有点丑,努力地缓解着气氛,可是冯寻柯却是突然将他抱得更紧了,他沙哑着声音,“别说了,庸庸,我都知道。”
仅仅是这一句话,又或者从刚刚一看到,高庸就一直强忍的绷紧着,直到此时心里某个地方的围坝一下断开,所有的情绪全都涌了出来,高庸张了张嘴,将自己的脸埋在冯寻柯的肩上,他小声的有些哽咽道:“其实,很疼的。” 眼中发酸,控制不住的泪一下浸透了冯寻柯的肩膀。
冯寻柯放在高庸后背的手,渐渐捏成了泛青的拳头,但是很快又放开,再次搂上高庸的腰。
经过高庸居住的小区时,会看到一栋高高被废弃的宅民区,那里没人居住,偶尔会有几个闲人站在上面,不知是看远处的风景还是暂且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冯寻柯靠在旧迹斑斑的墙壁上,在这老旧残破的楼中,竟是分割出鲜明对比,精致如画的少年太过明艳的面容将这丑陋凌乱的杂区衬得愈加残缺不堪,带着深谙的隐戾,少年抽着手上的烟,不知在想什么,而在腕上却系着一圈又一圈的玲珑长绳。
终于在按灭手中的烟火后,冯寻柯走向残损的窗子前,看向高庸居住的小区。
然后一步步踏下斑驳残旧的楼梯,仿若古老城中走出来的冷面吸血鬼,残忍也美丽。
而在另一边的刘桂丽打着高传德电话 ,哭诉着让他快快点回家。她撕心裂肺地说高庸学坏了,再不管这个家就没了。
全然不知,这个家,有人在慢慢地靠近。
逼迫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在厨房切着菜的刘桂丽抬起憔悴的脸,想着高传德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将手上的水在围裙擦拭干净,赶紧就去开门了。
“你回……”,门一打开,话还没说完,刘桂丽看清眼前的金发少年瞬间变了脸色。
“阿姨,好久不见。”冯寻柯礼貌地朝刘桂丽笑了笑,“我可以进去吗?”
刘桂丽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头的少年,想当初,初次见他的时候,他才那么一丁点大,都没有及她的腰,如今,这个孩子不仅长大了,还带坏了她的庸庸,这让她不仅是愤怒更多的是怨恨。恨这个孩子让自己的庸庸变成喜欢男人的变态!
对,都是他,都是他让庸庸学坏,都是他,现在她才那么痛苦。她以前在医院做过事,她亲眼看到过一个同性恋因为艾滋病在最后的日子里瘦骨嶙峋地吊着一口气躺在医院的床上里受尽痛苦的惨死,同性恋,那是一条会死人的歧路啊!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庸庸入了这个深坑,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庸庸拉回来。
想到这里,刘桂丽的心中像是涌出了一团烈火 ,她推着冯寻柯,吼道:“不许再靠近我家庸庸,不许再来我家,你再找到这里,我就把庸庸带走,远远地躲开你这个变态!”
冯寻柯任凭刘桂丽推搡,只是当听到她要将高庸带走后,蓝眸一下阴冷的如寒冰,“阿姨说要带走庸庸?”他一脚踹开前面的门。
刘桂丽被他这双冰冷的双眸盯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