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到六独失踪,他才明白,原来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此微弱。只要六独愿意,他连寻找都无从开始。
可是为何那些记忆又如此生动鲜明呢?
六独他说我懂了。
野狐禅苦笑,天知道当时他紧张成什么样子。那个记忆一片空白的沉默少年突然吻了他。
如果这是爱,那我懂了。
野狐禅靠在栏杆上,缓缓闭上双眼。
野狐禅研究生毕业,继续念博士,仍然一个人住在那间屋子里。
有一天野狐禅做完了手术,一个人回家,冬夜里的风又硬又冷,昏黄的路灯拖出了老长的影子。
六独在这里的时候,路灯还没有安呢。
野狐禅这样想着,照例陷入了回忆之中,你看,回忆就是这样的东西,你没有办法去抵挡,只能接受。
可为何已过去了三年,回想起来还是会如此的……不甘?
野狐禅并不是一个偏执的人,但对于这件事,他却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为什么再也不出现?
为什么,那时要说爱?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都要一个一个地明白。
那天晚上半夜,野狐禅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你快到医院来一趟,别废话赶紧来!”是渡如何的声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一般都是遇到了情况紧急的病人需要他帮忙。当下利落迅捷地穿好衣服,飞快奔向医院。
“师姐,怎么样了?!”野狐禅逮到了渡如何,一边飞快地换上衣服,一边问道。
“暂时脱离危险了。”渡如何放下病历,看向野狐禅。
“啊,那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渡如何沉默,野狐禅望着她,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开始莫名的震颤。
“是交通事故吗?”
“不是,是枪击。”
“枪击?!”野狐禅猛然抬头。
“你去看看他吧,”渡如何把病历合上,“在加护病房。”
一路跌跌撞撞奔到加护病房,野狐禅却突然不敢上前了。
“他来的时候很激动,已经注射了镇定剂。”渡如何拍拍他的肩,“去吧,是那个孩子。”
纯白的病床,床上的人脸色也像纸一样白。
野狐禅伸出手碰上那人的头发,和记忆中一样的细软触感,但是已经长到这么长了。
渡如何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病房里的野狐禅终于泪流满面。
只要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了,只要还活着……
☆、尾声
野狐禅他们医院里有一个小花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草地小径有花坛藤架。六独坐在一丛艳丽的凌霄花旁,正在看书。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野狐禅拿着饭盒,快步向这里走来。
“你师兄说,再过几天我就能出院了。”六独接过饭盒,嗯,温度刚好。
“那……”听到“出院”两个字,野狐禅欲言又止。
“唔,什么事?”今天是鱼香茄子和清炒凤尾。
“出院后,你要去哪里?还要回去工作吗?”野狐禅紧张道,会负枪伤的工作,他一点也不希望六独回去。
六独搁下筷子,抬头向野狐禅道:“我暂时不会有重要任务。”
野狐禅稍稍放心,又问道:“那,你出院后去哪里?我是说……你在哪里住?”
“抱歉,我暂时不能说。”
“啊,没事,我,我能理解。”野狐禅慌忙解释,在六独旁边坐下。六独注意到他好像心里有什么事,总也坐不住似的,脸也红了大半。
“你怎么了?”
“我……那个……你……”野狐禅急得抓耳挠腮,却好像不知如何表达:“我知道你的工作会很危险,也明白你当年不告而别是怕连累我,但是,就算这样,现在都过去了不是吗?”
“所以?”六独略微迷惑。
“所以……所以,跟我在一起吧!”野狐禅说完,一下子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补充道:“我,我原来不想这么草率的,但是你这么着急出院,我怕……你是不是觉得很突然,没事可以想的,不对不是,我是说……”
“你以前,”六独看着野狐禅,缓缓开口:“是不是从来没有表白过?”
“我……”野狐禅无语。
“那,好吧。”
【end】
☆、番外:第一次约会
野狐禅紧紧攥着工资卡,手心微微出汗。
今天,对,就是今天了。今天是周末,六独说他有空,于是野狐禅顺理成章地邀请他一起吃晚餐。
没有其他人,就是他们两个人。
换言之,这是约会。
没有什么好紧张的!野狐禅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在看到六独的那一刻起他还是不由自主加快了心跳。
六独穿得很随便,但是再怎么随便一路上还是有不少行人侧目,也不知道是看六独呢还是看他们俩。
“我们去哪里?”六独问道。
“啊,我定了餐厅!”野狐禅慌忙把那家餐厅的地址拿出来。
六独接过卡片,轻声道:“是你师姐推荐的?”
“嗯?”野狐禅略微诧异,讪讪道:“我,我的确是问过他们……”这家餐厅叫做“四季”,渡如何说起来的时候激动的样子野狐禅现在还记得。
六独突然停下来,把卡片还给野狐禅,道:“虽然很抱歉,但是可以换一家吗?”
“啊,”野狐禅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