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为他的死伤心,为他掉一滴真心的眼泪么?
——柏拉图说:制造冤屈之人比遭受冤屈之人更可怜。
那么,我与蒋天比起来,究竟是谁更可怜一点?
照这个风声鹤唳的局势看来,柏年的动作还是不够迅速——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势力也很快反应过来,从这些人敌视的神色和不同的衣着来看,应该不只属于一个势力——当然,这趟水搅得越浑,对我的计划就越是有利。
这个女人也真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骄傲到自负,冲动到鲁莽,也难怪到现在还只是个副队长——那么换句话说,这个基地还隐藏着我不知道的暗手,还真是期待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后的愉悦感呵。
不过,现在我最在意的,却是安然的下落——不听话的小家伙,是不是要给她一点惩罚呢?
绕过密集的人群,我慢慢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机——几乎不用思考,我的脚步便自发朝着那个方向跟了过去。
那个力量波动与我身上的气机十分相像,然而与不久前葬身火海的瞿速更是如出一辙……难道,那个男人竟然没有死?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我的复原能力堪比丧尸,在火海中逃生也绝非难事……但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我绝不会给他任何接近安然的机会——既然能杀他第一次,自然也能杀第二次。
加快脚步朝着那个疾追,十分钟以后,我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拐进了巷子中,脚步一滞,我没有再追上去——尽管气机非常相似,但我可以确定,那个身影,是一个女人,而非我原以为的瞿速。
警惕心稍懈,另一个使我停下脚步的原因却是:在这里,我感觉到了安然的气机。
对我来说,哪怕是在成千上万的人海中,也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在我感觉到的时候,这个能力已如呼吸一般自然。
雀跃只维持了一瞬,因为我感知到安然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我屏住了呼吸,收敛起所有气息,放轻脚步,慢慢走出巷子。
不远处是一片露天广场,干涸的喷泉,破碎的雕塑,供人休息的长椅斑驳掉漆,看上去有些荒凉,因此那两个相近靠坐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背对着我的人,从身形上来看,是一个清瘦的女人,高高束起的马尾,休闲的学生一样的打扮,可见年龄并不大——这个人,我没有见过,而且她的异能也只是中上水平——我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安然依着她而坐,侧身对着我,正在认真倾听着,那专注的目光像是在我心口凿出了一个洞,汩汩地流出黑色的毒汁,蚕食着我为数不多的理智——我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她眼里容下别人的身影——她是,我的。
我远远地看着,脚步像是生了根,嗓子像是磨了沙,眼前的一切景象仿佛渐渐漫上了一层血色——我咬了咬舌尖,将那股汹涌沸腾的杀意按捺下去。
不知道她们说到了什么,那个女人忽然失控般捂着脸,之后像是意识到身边还有人,于是很快移开手掌,只是忍不住用手揉着眼睛,犹如伤心流泪的样子。
安然低声说了什么,从我的角度看去,她的脸上是担忧以及,教我感到窒息般疼痛的怜惜。
就在下一刻,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捧起那个女人的脸,缓缓凑近前去,几乎要落下亲吻——我只觉得浑身的鲜血都涌上了脑海,沸腾的温度却在下一秒降到了零点,将我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忍耐都冻成冰块——在顷刻间,支离破碎成了锋利的冰凌,割裂我的每一寸血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眨眼的功夫闪到了两人身边,只是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将那个女人狠狠掀翻到了地上,右脚正踩着她的胸口,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踏过她的胸骨,将她的心脏碾成碎片……
“萧!”安然不可置信的惊呼让我即将奔溃的神智迅速归位,虽然疯狂的嫉妒在我脑海里不断叫嚣着踩下去那一瞬的快慰,我还是慢慢挪开了脚。
心烦意乱间,我不敢去看安然此刻的眼神,却也不愿让她继续与这个女人呆在一处,扯过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带着她大步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是漫无目的地,不停地走,似乎只要还在路上,她就不会质问,我就能躲过那教人心痛的眼神。
但我知道,自欺欺人只是一时的逃避,我终是要面对的。
从手上传来的力道告诉我,安然她现在,非常生气。
而这也是我手足无措的原因——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方才的失控,更不知道怎么辨白我纷乱的心意。
她咬着嘴唇恨恨地瞪着我,脸色因为方才的疾走而染上薄薄的绯色,眼中迷蒙着一层哀怨又委屈的雾气,看在我眼里,却是一种极致的风情——鬼使神差地,我想起了那教人心里刺痛的一幕,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抚上了她下意识紧咬的嘴唇。
——这里是,我的;她是,我的。
近乎入魔一般,我拈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就此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有奖竞猜下一幕安然的反应,猜对附赠小剧场哦亲小美羊君亲自出演!
本来今天准备好好复习的,但是转念一想,算是给高考完的孩子们的福利好了,真是被自己感动哭了╮(╯▽╰)╭
明天考试必过!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