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起功力,他使劲儿去推堵在面前的“墙”,却纹丝不动,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心里有些烦躁起来,在这儿困了两天,再不出去,他也没有耐心了。难道他大名鼎鼎、青春正好的漠北冰山客这回就要撂在这儿了吗?
气急之下,他伸手往身边的墙壁上一捶,却搞好砸到了一个活动的东西,根据许长山的经验,应该是机关。果然,就在他听见“咯噔”一声脆响之后,原本纹丝不动的墙壁开始慢慢往两边分开。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人间吗?
周围的墙壁上镶嵌了各种宝石,有些光华正盛,有些已经莫名地变得暗淡无光甚至龟裂将碎。而所有宝石的光华都通过数面奇特的凹形镜子汇集到了一点上,将中间圆台上放着的东西照得一点阴影也没有。
虽然隔得远,许长山还是看到了,那个被所有的光环笼罩着的,是半块玉珏,黑色的,和凌雪腰上别的那一块一般无二。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应该是,这块墨珏隔了这么远,而且被强光照射着,却依旧给许长山带来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厌恶感。
他左右环顾一圈,发现这也是一个四面不通的密室,还是返回原路吧,这里实在是不宜久待。
但是当他原路返回的时候,顺畅的道路却变得困难重重,不时有冷箭奇光阻碍他前进。他走了不到一刻钟,便被迫退回了密室。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经过特别设计的,不防人进,却防人出。许长山回过头,看向了那块墨珏,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设想。这一定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才会被孤零零地放在此处……但是,他皱起了眉头,凌雪身上的那个和这个看起来一样,会不会也隐藏着什么奇怪的力量?
…………“你不是凌雪,你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要附身在凌雪的身上?!”云落雪沉默了很久,突然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歇斯里底地冲着我后,“你走开!把我的凌雪放出来!!”
“云落雪,你放开凌儿!你……”轮尔想上去拉,却被云亦舒拉住了胳膊。
“陛下,刚才你也看到了,说不定……”
轮尔也止住了脚步,将目光转向了我:“凌儿,你是凌儿,对不对?”
我惊愕地看着紫阁眼中的不确定,喉咙上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在怀疑什么?我那么爱他,全心全意地喜欢他,他居然怀疑我?
轮尔没有等到回答,却被凌雪眼中受伤的表情刺痛了,推开亦舒,冲上去拉开了落雪,将差点儿缓不过气来的凌雪搂进怀里:“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凌儿都是我的凌儿,不是什么怪物。”
我将脸埋在紫阁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此时听了他这话,忍不住哭了起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不知道来自何处,把心剐得又疼又酸。
落雪也慢慢恢复了理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纵使现在面对着自己的不是凌雪,至少也是凌雪的躯体,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众人的脸色各种各样的都有,灵越几个的疑惑,北国几个的担忧,落雪的心痛,轮尔的……沉默。虽然我没有抬起头,却能够感受到现在紫阁的心情很复杂,他拍着我肩膀的手一点也没有节奏,反而充满了迟疑,虽然被他搂在怀中,我却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安全感。
回到住处的时候,众人都很沉默。我感觉很累,便早早地睡了。到了半夜,被渴醒了,身边却没有发现紫阁的身影。走出卧房,发现前堂的灯还亮着。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我走到了近处,从门缝里看里面的情况,发现他们三个人一脸沉思地围坐在桌边。
“这么说,您是开始相信龙太医的话了?”云亦舒将扇子握在手中,却没与扇,面色很是凝重。
旁边明远也不复平时的淡定,微微皱起了眉头:“陛下,说实话,若是您真的信了那个什么传说,未免对灵君太不公平了。”
“这时候不是公不公平的问题,明远,你不能意气用事。”
“可是,明明是现在的灵君和我们关系好……”
“明远。”一直不说话的紫阁终于开了口,“你忘了吗?我当初因为什么喜欢凌儿的?是因为他是那时候的凌儿,那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小斥候。如果现在的凌儿就是我以前喜欢的那个人,倒也无所谓,可是如果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我的这份感情,这段执着,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么?”
“陛下……如果,臣是说如果,万一,灵君不再是您当初喜欢的那个人,您会怎么办?”
“自然是如云落雪所说的那样,将他驱出凌雪的身体,唤醒以前的凌雪。”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犹豫也没有,完全是随心而发。
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回到了卧房。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空寂充满了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堵在心口,空无一物,却恍若实质。冰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滴在手背上,又风干。紫阁的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刻在了心上,身心剧痛。
就算我真的如他们所说,不是原来的那个云凌雪,那么我和他共同度过的时间,我们慢慢积累起来的感情,就全都一文不值吗?为什么反复求证,为什么证明我是云凌雪,我是打过他、戏弄过他的云凌雪?那些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我抱紧了被子,被头已被眼泪打湿,一片冰凉。突然觉得,好灰心,好寂寞,好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