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败露,使用苦肉计也要掩饰过去。呵呵……”她的一声自言自语淡得像烟雾,随着轻笑声消隐。
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只除了那些个来自灵越的无所事事的贵族,横插一脚,使得这局稳占上风的棋几乎全盘皆输。白素素咬碎了银牙,对破坏计划的人恨之入骨,几乎想杀了云凌雪泄愤。不过……留着他,还有更有意思的用处,就是让他多活几天,也未尝不可。
三个时辰以前,麻月跟着平安进了宫,几人一道在凉亭品茗。本来平安是想借此次见面,寻机会见见牢里的皇后,也好帮她解咒洗脱冤屈,没料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被麻月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事实。
“你此话当真?”平安趁着云清雪中途离开拉过麻月,悄声问道。
“你还不信我?我可是得了苗人真传的巫师。”麻月压低了声音,“千真万确,这个云清雪已经被下了咒术,而且是最简单的一种,激化人内心恶毒想法的催眠。”
“你可有方法解?”
“当然,待会儿我就想办法把他恢复正常。”
这样的过程对于麻月来说并不艰难,但是虽然化解了这种咒术,也未必能够找到下咒的人。平安趁机提出让她们见见易笑茹,这一次云清雪并没有多加阻拦,反而希望能够和她们一同去探监。
当云清雪走进大牢,看见被环境折磨得几乎疯狂的狼狈女子,心中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歉疚。为什么他会作出这么绝情的决定,让她待在死牢里受苦?还有他曾经当着落雪的面说出来的那些话,为什么他会那么毒辣阴狠?
平安瞄见他脸上的苦涩,心里突然觉得这个皇帝并不像他之前表现得那么残忍,反而有一点点多情。
“笑茹……”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却没想到立刻激起了笑茹的情绪,她整个人从角落里扑上来,伸手欲掐云清雪的脖子,被身旁的狱卒紧紧制住。
“果然是受到了蛊惑,才会迷失了心智。”麻月看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睛,便知道下咒人是自苗疆学来的一些浅易蛊咒,解起来很容易。
云清雪有些不解:“你们……”
“不瞒陛下,平安此行带着她来,是受令弟云落雪所托,想将真相告知陛下。”平安指了指麻月,接着对惊讶的云清雪解释,“您之前也受到了蛊咒所惑,才会作出一些不寻常的决定来,方才麻月已经帮您解了,您也应该发现自己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朕在宫里,怎么会……”
“很简单,宫里有会巫术的人,而且,还是陛下亲近的人。皇后娘娘也是受到了控制,是被下了降头,由在下解了咒,她便能恢复神智,也可以记起是谁对她下的咒。”
“等等!”云清雪下意识地拦住了麻月,他对那个真相莫名地恐惧,如果知道了真实,或许他连最后拥有的温存都会失去。
“陛下在犹豫什么?”
“我……”他迷惘之下忘记了自称,这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害怕所重视的人不是原本想象的模样。
但是目光转向不成人形,花容憔悴的易笑茹,他又陷入了两难。
“选择权在陛下手里,就算是找到了凶手,而您不愿意处罚,那也是您说了算,不是么?皇后娘娘是无辜的,您忍心看她继续在这儿受苦吗?”
云清雪妥协了,他点了头,然后看着麻月用古老而奇异的巫法唤回了易笑茹的神智。刚刚清醒的笑茹还是傻傻的模样,但是目光转动,看见双目微红的云清雪时,她蹲下身,捂着脸痛哭失声,撕心裂肺,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借由这久违的哭泣宣泄。
…………“娘娘,皇上召您过去芙蓉轩。”
“皇上召我?”白素素听闻这个动词有些惊讶,“当真?”
“回娘娘的话,”那小侍官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方才,皇上悄悄从大牢里将皇后带回来了。”
白素素心下一惊,却没显在脸上:“他可是见了什么人么?”
“是灵越的逍遥王妃。”
“我知道了,稍候就去,你先回皇上,说我稍作梳妆,待会儿就到。”她打开梳妆奁,取出了眉笔。
待人走了,她就着手中眉笔在纸条上写下密信,拴在训练过的麻雀脚上,放了出去。画完眉,梳好了头发,那边便已经回了消息。
展开纸条,看见的指示并不出白素素的意料,牺牲她一个,保护大局不受影响。红唇勾起,她站起身来:“备车辇,起驾芙蓉轩。”
…………“白老爷,素素是您的亲女儿啊。”
“哼,我的女儿多了去了,不少她一个。”正值中年,未显老态,白一弘的脸上云淡风轻,听了这个消息,平静地好像扔掉了一枚无用的弃子,“不过为了个云映雪,就甘心做个弃子,她也真够出息,我白一弘没有这样的女儿。”
江一鹤被他的目光扫得脊背发凉,这个人才是图云最大的隐患吧,手握神秘又强大的南军军权,身边控制了云映雪林肃霜这“双剑”高手,本来他吩咐白素素控制笑茹去杀云清雪,嫁祸给易家,又控制云清雪,使得朝廷与江南富人的矛盾激化,而后他再以南方人的名义领军反帝,以他的声望,加上云清雪登基以来的失败和人们的不满,足以让这个几百年的国度改朝换代。
现在棋差一招,没料到灵越的人从中作梗,陷入两难。
白一弘扮猪吃老虎,从装善良当上南泽府君,接手南军,